被冰雪卷裹不見日的亦與雨瀟忍耐著刺骨的寒冷和冰雪衝撞身體刮劃過肌膚沁入骨髓的疼痛咬緊牙關相擁在一起堅持著,等待著,等待爸爸媽媽的救助。而他們此時卻已漸漸失去直覺,亦與有氣無力地對雨瀟:“姐姐,好冷,我快堅持不住了。”
撕裂般的疼痛折磨著雨瀟,但她依舊保持著一絲清明,同時吃力地安慰亦與:“與,不怕,我在,你千萬要挺住,爸爸媽媽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此時亦與話的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甚至已經聽不清,他竭盡所能:“姐姐,可是,可是……”還沒完亦與頭靠著雨瀟的肩頭便暈了過去。雨瀟見亦與暈了過去,更是焦急,她湊近亦與的耳朵輕喊:“與,與,你醒醒啊……”亦與始終沒有回應她。不一會兒雨瀟也禁不住這刀割針刺般的疼痛與寒冷靠在亦與肩頭暈了過去。姐弟倆就這樣擁抱著,相互依偎著在風雪中飄蕩,他們飄過一程又一程雪原,飄過斷崖,落入那個幽黑冰冷布滿鐵鏈的山洞。洞口漏泄而來微弱的光照耀著他們沉落的身影,直到他們重重地砸在一片草皮之上。頓時間排山倒海的疼痛感傳遍全身,傳遍五髒六腑極度刺激著二人的神經,於疼痛中昏睡的二人再度因疼痛醒來。
迷糊之中二人異口同聲無意識啊的一聲傳遍黑洞,發出迂回而斷斷續續的回音,亦與首先艱難地坐起來,盡管眼睛睜到極大依然伸手不見五指。他到了這樣一個除了自己什麼也感受不到的空間後六神無主,他不顧疼痛伸出雙手五指張開如鴨掌一般在黑暗裏四處亂摸同時抽泣叫喊著:“爸爸媽媽姐姐,你們在哪裏,這是哪兒啊?我好害怕。”
雨瀟也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坐起身正迎上亦與在黑暗裏揮動的手不禁疼的眼淚直流哇哇直叫。聽到亦與的哭喊後她忽略痛心切骨的痛吃力地抱著亦與輕聲安慰道:“與,別怕,別哭,姐姐在這裏呢,姐姐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怕,不要哭,還記得我們和夢出去玩時姐姐對你的話嗎?你是頂立地的男子漢,不能哭,不能掉眼淚的。”雨瀟抬起手的那一刻被冰雪劃破的皮膚傳來劇烈的疼痛感讓她唏噓,但她沒有放開她布滿血絲抱著亦與的細嫩的手,也沒有關閉自己的懷抱。
亦與聽到雨瀟的唏噓,停止了抽泣,他對雨瀟:“姐姐,疼嗎?”
雨瀟哆嗦著堅持著撒謊:“不疼,一點都不疼。”
亦與以同樣的方式抱著雨瀟,沒有話,依偎在雨瀟懷裏。
雨瀟感受到了亦與的動作,“與……”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該什麼。
亦與同樣忍著剜心裂膽的疼痛固執地:“姐姐不怕,我也不怕;姐姐不疼,我也不疼;姐姐不哭,我也不哭;姐姐抱著我,我也要抱著姐姐;姐姐給我溫暖,我也要給姐姐溫暖;姐姐安慰我,我也要安慰姐姐;姐姐對我好,我也要對姐姐好。”
雨瀟靜靜地聽著亦與的話,靜靜聽著亦與急促的呼吸,不由得將亦與抱得更緊了些,無聲地流下了兩行溫熱而感動的淚水。眼淚流過臉龐滴落在亦與滿是傷痕的手臂上,亦與感受著這其中的疼與熱,又對雨瀟:“姐姐,你哭了。你不許哭,因為你是頂立地的男子漢的姐姐,是頂立地的姐姐。”
雨瀟帶著哭腔吸了一口氣:“好,我不哭,與也不能哭。”
“嗯!”
二人就這樣在黑暗裏相互依偎著,擁抱著,等待著。
中央洞室的中年男人密切關注著這一切,他嘴邊掠過一抹冷笑嘲諷道:“這兩個娃子倒是情真意切啊。”但是其眼神之中卻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感動,有的隻是奸滑與狡黠、陰森與狠厲。於其眉心之中悠然出現一縷幽光照亮洞室,幽光緩緩前行,一路蜿蜒曲折來到亦與雨瀟能夠看到的地方。
亦與敏感地發現了這一縷幽光,頓時欣喜若狂地對雨瀟:“姐姐,你看那邊那朵綠色的光,照亮了這個黑黢黢的山洞。”
雨瀟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已經見不到洞口漏泄而下的光,她:“我們不知道落到這個洞的哪裏了,都看不到從洞口照射進來的光,倒是這縷綠光仿若雪中送碳一般。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出路,要不就去綠光那兒看看吧,或許能想到辦法出去。”
亦與重重地點頭答應雨瀟:“嗯。”
於是二人互相攙扶著站起身,雖然一顰一動都會疼的無法呼吸,但是二人依然堅持著站起來。他們手挽著手跛著腳一瘸一拐地向眼前的這一縷幽光趨步而去。隻是二人嘶嘶嘶叫苦不迭地起身剛走沒幾步,幽光也緩慢地遠離他們。二人再走幾步,幽光便又遠離他們幾步,發現這個奇怪的現象雨瀟:“我們走幾步它遠離我們多少,像是要指引我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