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的冬格外的冷,今年尤甚。

這一場連續下了四十三的大雪壓垮了無數的房屋,樹木。河麵上早已結上了厚厚的冰,但是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穿著破破爛爛的兩件棉襖,拄著一根竹杖顫巍巍地行走在豐州縣城的官道上。一眼看去,下間一片白茫茫的荒涼。隻有不遠處的車軲轆聲在傳達著這裏是人間的信息。

拉車的是兩個精瘦的衙役,一匹瘦的皮包骨的騾子有氣無力地拉著一節車廂,車廂上裝滿了屍體。兩個衙役不停地搓著手,口中哈出一口口白氣,轉眼間淹沒在了大雪中。

老頭站在路邊看著騾子遠去,輕輕歎了口氣,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時的樣子。他已經五十八了,還能活多久呢?

突然,車子似乎在路坑裏磕了一下,一具孩的屍體掉了下來。兩個衙役冷的發抖,根本沒有注意。

“哎~”老頭叫了兩聲,聲音淹沒在大雪之中,衙役似乎沒有聽見,車子繼續遠去。

老頭無奈地朝那具孩的屍體走去,這麼的孩子真是可憐!

這是個約莫著四五歲的孩,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成人的破棉襖,很顯然是孩子的父母把自己的衣服給他穿上了。但這破爛的棉襖在這數百年不遇的大雪麵前仍然沒有保住他的命。

老頭抱起屍體,不經意間卻看見那孩的眼皮子似乎眨了一下。老頭嚇了一跳,差點把懷中的孩丟了出去。他把手從衣服裏伸到了孩的胸膛上。還有一絲溫度!這孩是被凍僵了!

他連忙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脫去孩身上的衣服,用雪不斷地搓著孩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體溫似乎上來了。過了好久,孩悠悠睜開眼來,他看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他知道,這個老頭將永遠地印在他的心底,直到有一他再也睜不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