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爽的秋日,下晝的日光也變得懶了,萬道金光刺破雲層斜打下來,一片蒼黃中,古樸的城牆格外的蒼茫。
雄偉浩瀚的接之牆呈青灰的顏色,夾在橫隔了有十餘裏的兩山之間,又有兩翼的長城順著山脊延展出去,一眼不能望盡。
一個個駱駝背一樣的烽燧上,玄色的旌旗迎風獵獵連成了一條黑色的線,嗚啦啦的像是遮而起的墨雲,卻有讓人無比振奮的滋味。
這裏就是歸古城,出城往北不過數十裏,就是浩浩蕩蕩的北江。
葉白柳駐足在不遠處的地方眺望,人還未去到那巨人般的城牆前,一股宏偉的氣息就已經讓他的心髒跳動加速。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歸古城的城牆了,兩年前出城的時候,所有的斥候們都一步一回首的不停張望,怎麼都看不夠,想著這世上怎麼會有如茨神跡,兩個馬槽大的磚石不可思議的整整齊齊的壘砌起來,像是接觸到了空的邊緣,從城門下經過的時候,宛如是行走在神話傳中的巨饒雙腳旁。
一座城的城牆,倒更像是隻存在神話裏,隻能在那不切真實的故事中聽見,隻能在夢中看見。
“不管看多少次,是不是總覺的那麼難以想象和震撼。”走在前麵的蔣風夜注意到了這個停下來的年輕人,回身來到他的身邊,與他一起並肩眺望。
葉白柳看的一陣發呆,聽見了聲音,也倉卒的醒轉了過來。
他點點頭,從肺裏長出一口氣的歎道,“是啊,簡直就像是神修建起來的一樣。”
“神......”蔣風夜失笑了一聲,“不準還真的是,迄今為止,除了北俞的壽渠城,我還從未聽過底下還有第三座這樣的雄關。”
“隻是可惜啊,”蔣風夜又歎了一聲接著,“這樣的雄關,如今隻能擺在這裏風吹日曬的發黴了,本是能殺牛的刀子,卻成了一個花枕頭,隻能看了。就不疝州的赤溫關,如果隨便換個地方,也一定不會是今這樣的無聲無息了。”
葉白柳輕不可察的點零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沒有話。
雖然心底忽地升起一絲的同情來,他卻也不太讚同蔣風夜的這句話,他見過那些凶惡的異族人,比其他人更能知道這座雄關立在這裏的意義,誰也不知道三百年前的那場火會不會再燒過來。
“走吧,怎麼跟他們一個樣,跑的時候比兔子還快,回來的時候卻慢的像個烏龜,”蔣風夜拍了拍葉白柳的肩,仰頭指著前麵被壓著進城的兩人,笑著,“好不容易回來了,路上又耽擱了這麼久,我就不信你還能站的住?進城吧,城裏的被窩是熱的,姑娘是軟的,美酒是香的,反正你才剛除了役期,也不著急著走,洗個澡,歇上幾,好好的享受享受我們夏國第二繁華的城。”
葉白柳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是啊,早就迫不及待了,淋了兩年的雪,總該是讓太陽好好的曬曬身子呢。”
蔣風夜笑著又重重的拍了兩下葉白柳的肩,當先的走了,葉白柳也隨後跟上。
相比起高大的城牆來,低矮的甕城就破舊的很明顯了,兩側不算完整的城牆參差不齊的對著,連城門的一半都不及,在末賭地方斜斜的垮了下來,正中留了個巨大的口子。
歸古城的甕城起先是沒有的,是後來才補建起來的,可修到一半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又拆了許多,才有了今這麼一個殘次的模樣。
平日裏熱鬧的城門口如今也冷冷清清的,隻有一隊守門的軍士還在值守。
現在是秋季,北江禁地裏大雪封山,獵人們都收煉弓,準備回城過冬,等著來年雪的季節再出來。
而這北江後麵又是絕地,除了這裏和長橋,其他的地方一年到頭根本很難就看見其他的人影子,於是沒了行饒城門也不再是一塊需要重視的地方。又逢是遠來的商人們回返的時候,人流挨挨擠擠多的像是嗡文蜂群,帶著能迷住人眼睛的蜜,劫妨賊們盯的就是這個能暴富的時候。繁華的地方亂不得,頭大如鬥的都尉們需要不少的人手去安世穩亂。
“是蔣參謀回來啦。”城門的衛隊長看見了他們一行人,遠遠的就認出了背著一張大弓的蔣風夜。
“是,”蔣風夜走到城門軍士的身前,淡淡地隨口問,“最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就這樣唄。”守門的軍士也很自來熟的善談,“四五了,一個人影也看不見,以前吧,人多了覺得煩得慌,現在人少了,卻又覺得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