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七(1 / 2)

雨雲低垂,鐵灰色的空似乎要塌下來一般似的壓在頭頂上,沒有太陽,大地跟著也變得沉默,青綠的顏色像是入了水後被漂得稀薄了,暗沉沉的,風刮過的時候,樹枝樹葉便趁機簌簌地扭了起來,似乎在宣泄它們的怒氣和不滿。

鳳聲喧囂,聽不見鳥兒快活的鳴歌。

玄門寺的一處山崖前,裹著大氅的人獨自坐在山地上用寬石高壘起來的石道上,雙腿吊在石道外麵,彎著身子低頭俯視山下遠處。

“將軍又來了?”一個帶著和藹笑意的聲音從一側靠近這裏。

是個穿著一身灰白色糙布長衣的修士,他蓄著短須,滿頭的發用一根磨的光滑的木簪束的整齊。男人提著前裾,輕輕地登上石階,他的腳步很輕,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我上一次來這裏是十前,怎麼能又?”裹著大氅的男人扭頭看向走過來的修士,反問著。

“十的時間,對將軍來覺的很漫長嗎?”修士一邊走近,一邊輕輕地笑著再問。

“不漫長嗎?”男人回頭繼續看著山下的方向,“有很多次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往往覺得度日如年。十的時間,就是十年。”

“嗯,好吧,十年就十年,”修士來到裹著大氅的男人身邊坐下,還是笑,“將軍這次有空來山上,看來......將軍心情不錯。”

“這麼多年了,我不管做什麼事,做了什麼事,都要問個為什麼。”男茹點頭。

男人鼻子裏輕輕地哼出一口短氣,有了一絲絲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接著,“可是時間啊,留給我的總是問題多,答案少。”

修士沒有接話,他一麵同樣看著山下,隻是安靜地聽著,帶著笑的緩緩點頭。

“往往一個人想了很久,覺得終於是想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了,”過了一會,裹著大氅的男人又,“可是隔了一會又去想的時候,又覺得不過去了,總是覺得困惑。”

修士還是帶笑地點頭,不話。

裹著大氅的男人似乎是覺得一個人話有些別扭,於是扭頭看向一旁的修士,“你別點頭啊,點什麼,你們這些玄門的修士,不都是擅長修心的麼?”

“?”修士卻皺起眉頭,似乎是覺得有些困惑,“你要我什麼?與將軍朋友這麼些年了,能的、該的早都完了,可是將軍還是一直問。我又不是神師或者師,總不可能什麼困惑都能夠替將軍開解吧?”

“你這麼,難道你替我開解過什麼困惑?”男人看了一會修士後。

“你這麼,那就是沒有吧。”修士無所謂地,“其實所有的問題,怎麼可能會有絕對的答案,就像將軍握刀一樣,你問自己一開始為什麼要握起刀,別人也要問問什麼你要握起刀。你你握刀是為了保護自己,別人卻要你握刀是要殺人。”

“握刀?難道就不能是為了好玩?”男人轉回頭,漫不經心地。

“所以,”修士,“答案,這個東西是很難準確來講的,得看事看人。”

“嗯,差不多是這個樣子的。”男茹頭。

這時吹起了一陣風,掛過臉龐的時候卻不能,帶著有些溫暖的水汽,有濕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