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選 十四(1 / 2)

又一地過去,又一的日落時候。

落日隻剩下淺淺的一彎,日光微微,頭頂的空和西方的盡頭都被染成了一色的霞色,本來青色的大地也被這落日的顏色暈成了一種近黑的墨綠。

微微的風來,帶走了許多彌漫在空氣裏的燥熱。

營地裏談笑的聲音此起彼落,不當值的軍士們卸下了甲擘脫去了靴子,光著膀子赤著腳的享受著草地上難得的溫暖,談笑聲中,間或有戲水的聲音。

營地一旁就是一條河,是軍士們取水與得涼的地方,河不深不淺,雨季之前水流也並不怎麼充沛,不過在水深的地方,還是能沒過一些高個子軍士的腰。

對於很多人來,不管在什麼時候,草原上最能讓人眼前一亮並為之振奮的東西莫過於它了,白日的時候,水流清澈而透明,饒視線能夠直直的透過水流看見河床。而到了日落光線慢慢暗淡的時候,水麵又一點一點深邃的想極了一麵絕好的明鏡,清晰地照出紅日完美的輪廓。

此時此刻,葉白柳和夏扶熒就是安閑的逗留在了河邊的一處坡上。夏扶熒再不穿甲胄,他一身還算幹淨的戰衣,興致攸攸地嚼著一根草的躺在地上,閉著眼,雙手枕在腦後。

葉白柳也是赤著腳的,他倒是不怎麼覺得燥熱難耐,隻是光著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真的是一種很難得的享受,柔柔的、涼涼的、癢癢的,像是心裏被什麼柔軟溫暖的東西懷抱著一樣。一雙似女孩子水玉般柔柔的手?還是一直總愛喵喵叫著的貓兒?總之不能具體。

不同於夏扶熒那樣大字似的躺著,葉白柳閑散地坐在草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枕著膝,扭頭看著一處地方,除了眨眼,久久沒有其他的動作,似是發呆的樣子。

自從隨著王駕出了武城後,這是他們往神武台方向走的第五日了,他們每一日的早晨都要起身,每一日的午後左右又都要停留。第一日停留是因為祭典,第二日是因為要觀看軍演,第三日是為了要參加比武,第四日又是為了比武,總之不管是為了什麼,他們每一日的午後都會在一處圍場裏停留,紮營過夜。

一開始葉白柳以為春狩的日程就是這個樣子的繁瑣,是不能避免的。可是後來才知道,其實這些都隻不過是無所謂的理由而已。

夏王從就熟稔弓馬,雖然不是武士,但臂力不弱,騎術也很是精湛。可是後來,自從他登上了王位後,便久忙於政事,漸漸地遠離了這些,日複一日都呆在寬廣精致的宮殿裏,看著永遠也看不完的文字。

隻是他也從未忘記,夏王依舊熱愛著這些,春狩的時候,便也是他難得可以肆意馳騁的時候,這些日子裏幾乎每日的午後,他都會帶著人馬犬鷹外出射獵,黑方歸。

除了今。

今日王駕外出射獵歸來的比以往都要早了許多,回營的時候,夏王便在禁軍的護衛下呆在了一處高坡上,後來一駕遠道而來的寬闊馬車停在了那裏,馬車裏的主人被內侍弓著腰的迎了上去。

葉白柳瞧見那是一個有著白須的老人,自從他被迎了上去以後,到現在也沒有人從那上麵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