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在一個瞬間停息了，距他們還有些距離，就在山林的黑暗裏，依靠著武士的直覺，葉白柳也覺得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有目光看向了他們這裏。
“是什麼？”季尚頭也不回，悄悄地問。
“你也聽見了？”葉白柳低眼看了一眼季尚的後腦，的也是悄悄。
季尚微微地搖搖頭，這次卻沒有話。
“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在那裏，似乎......是在看著我們。”葉白柳憑著依稀的感覺。
“是什麼？”季尚問。
葉白柳搖搖頭，“不知道，從聲音上聽，什麼都有可能，狼豺虎豹......或者是人也不定。”
季尚終於不再定眼看著那邊了，他轉了轉眼，扭頭回來，輕輕地擺了擺手，“走，我們離開，回去。”
葉白柳緩緩地點頭，也沒有多想。
兩人從水中起身，夜色下他們隨意地把衣物穿搭在了身上，取了馬就離開了。
這之間葉白柳繃緊了神經，除了扭頭低頭的時候，他的注意一直都放在了那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來的地方。但是一直到他們騎著馬離開溪流，那個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都沒有再響起過。
隨著他們遠離那裏，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也在慢慢地消散。
他們一路離開沿著原路回返，走出了一裏多地的時候，葉白柳才再一次地回頭看了看，背後是夜的安靜，他心頭上的那種感覺也已經完全消散了，似乎那東西或者那人沒有跟上來。
葉白柳扭頭正想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季尚卻先問了出來。
隻是季尚還是看著前方，話的時候不看葉白柳，“你覺得那會是什麼？”
葉白柳想了想，疑惑地搖頭，“不知道，也許是兔子山貓也不一定，如果是猛獸的話，馬一定會驚慌的，它們可是比我們要敏銳很多。”
“不，我是那山靈。”季尚卻搖頭。
“山靈？”月白柳愣了一下，“這又是什麼？”
季尚這才有些意外地扭頭過來，“你不知道嗎？也沒有見過？”
葉白柳搖了搖頭，不見過，這名字他都是第一次聽。
“山靈，山之靈，也被很多人叫做山中靈鬼，也被許多人稱為清靈仙。”於是季尚解釋，“靈鬼之名總不至於那麼昧昧無聞，有印象麼？”季尚接著問。
“靈鬼，靈鬼我是聽過的，的時候阿婆常常給我們講這類，比如山妖河妖，僵鬼墓鬼什麼來嚇唬孩子的故事，”葉白柳，“可是什麼山中靈鬼還是什麼清靈仙，這我倒是第一次聽。”
葉白柳的是時候聽來的故事。在他的時候，每當村子裏的老人覺得閑懶無趣，或者孩子吵鬧的他們心煩的時候，就會一些奇異的故事來逗弄性活潑的孩子們。比如河妖，就是夏裏嚇唬孩子們不要去河中玩水的故事，又比如哭鬼，就是老人們用來嚇唬愛哭的孩子們的故事。
“你的這些，有大半是作惡的邪祟，”季尚，“可是山之靈不一樣，是山中靈鬼，其實是它們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山之靈，其實是一處山林的......靈魂吧，可以這麼理解，”季尚接著，“也可以它們是山林意識的體現，樹木草地是山林的表，這些山之靈，則就可以是山林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