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幾位食客說嘴時壓低了聲音,葉白柳那一桌的人還是聽到了他們的閑言碎語,他們大多都是武士,耳力不差,都聽了個大概,而且又是大早上的,城門口也並不有多麼的喧嘩。
聽閑的幾人回過頭來,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夏扶熒的身上,有詢問的意思。
夏扶熒愣了愣,“看我幹嗎?我雖然是個在這個城裏說得上幾句話的人,可我是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而且偌大一個天武城,每天死幾個人那是很正常的事。”
季尚點點頭,“說是失足落水淹死的,看來出門在外呀,還是不能喝太多的酒了,特別是我這樣的人,說不定哪天喝醉了酒,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哪裏的。”
他這話剛說完,他們就聽見了硬底的靴子“噠噠噠噠”地踏響了青石的寬道,眾人回頭,看見了內著背褡樣式的紮甲外穿半襟武衣的一隊武士們從街道上走過,直去河城區的方向。
季尚的目光在那些武士遠去後收了回來,看向夏扶熒,“帶著官刀,穿著官衣。”
夏扶熒皺著眉還沒有想出個什麼名堂出來,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旁的食客們又看著那隊武士遠去的身影嘀咕了起來。
“得,官家的人都出來了,看來是和那個死人有關了,希望不會惹上什麼麻煩事才好,南方的買賣不好做了,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啊。”一位食客歎了口氣,說的有些無奈。
“誰呀?什麼人啊?”一位雲裏霧裏的食客問。
“看那身打扮,沒猜錯該是巡北司的人了,我聽說這個衙門邪勁的很,和那個什麼杜行司有的一比。”
“巡北司......”食客們嘀咕的更小聲了。
夏扶熒抬起眼,與每一個看向他的人對了一眼,“看來是出什麼事了,兩位,稍候一下,我去問問出了什麼事。”
說著夏扶熒給葉白柳使了一個眼色,葉白柳會意地點頭站了起來。
“一起去吧,”季尚也站了起來,“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到處走走也挺好的。”
夏扶熒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好。”
“店家,結賬。”
***
林界河是青灤河的一條支流,自東往北,在天武城西麵三百裏外彙聚成臨界湖,湖水又往西流過三沁原浸入西澤,重又彙進青灤河。
林界河橫天武城北門而過,在天武城東麵繞了一個小小的彎,於是工部負責水利的人就在這裏開了一條兩丈左右的水渠,引水入城,便宜東城的人們,而為了防止人們落水,又在渠道靠近河城區的一旁設立了約莫一人高的圍欄。
來往東門河城區的不過都是一些過客或者做買賣的人,也沒幾個人沒事想要去那水渠旁幹一些有的沒的的事,平日裏都沒幾個人在那裏閑留。
可是今天,此刻,水渠靠近河城區的一處被幾名披甲的軍士把守,圍了一圈的人,即便是東河城區最熱鬧的幾天也沒有圍過這麼多的人。
而圍在這裏的,多是一些看熱鬧的人,指指點點的時候扭頭還對著身邊的人一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