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雖然不記得它從哪來，又何時到了此地，但第一次見人，卻被這麼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子看不起，不給點教訓，實在有失尊嚴。
洛子歸從家貧，到後來跛腳，多少年來不知受了村裏男女老少的嘲笑與戲弄以及特殊照顧。
他清楚的知道被人嫌棄和瞧不起的滋味，但不能理解，就像現在，他實在想不通不就一句話嗎？
如意幹嘛反應這麼大？
疼啊！
疼……疼……疼疼疼疼！
痛不欲生！
針尖對麥芒，洛子歸和如意直接杠上了，一個狠來一個絕。
從此之後，洛子歸被虐的體無完膚，剛入夢被怪物追，進洞後被如意站著砍。
這一道、那一道全身上下全是被劃開的口子。
雖然是夢，但痛徹心扉，肉疼骨刺，疼心疼肝疼全身，腦袋更疼。
他醒來時渾身疼得翻不起身，骨頭跟散架了般，更要命的是屁股疼，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在等，等有一能動了，隻要能再抓住如意，就把這一切還回去。
怕死？
洛子歸在夢裏可是不死的，誰也殺不死，每次夢裏的慘烈待遇都在變本加厲的驗證這一點。
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等機會，然後狠狠的將一切還回去。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那一夜，洛子歸在如意翹首以盼中來了，他氣定神閑的邁步而來，那雙笑眯眯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如意也是顫了下劍身。
怕什麼？
反正這裏是它的地盤，他隻能任由它宰割。
嫌又嫌大。
沒大沒的屁孩，就要挨打。
砍、砍、砍，使勁砍。
如意從來不跟洛子歸廢話，阿諛奉承的話在它這裏就是放屁，狠話、髒話都是耳旁風。
“你……完了！”
洛子歸雙目一閃，閃電般出手，一把抓住劍柄，將如意酣暢淋漓的報複行為瞬間扼殺了。
如意一愣神後便徹底慌了，拚命的抖動劍身，死命般要掙脫洛子歸魔爪的束縛。
“挺厲害啊，砍我那麼多次，舒服嗎？”
劈、砍、削、刺。
洛子歸雙目赤紅，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手裏動作更是強而有力。
“你不是喜歡摩擦出這樣的火花嗎？今就讓你享受個夠……”
如意覺得它那劍尖快禿了，劍刃快沒了，更是不停的掙紮。
它怕了，這裏的岩壁是無法想象的硬，再讓洛子歸如此下去，就得先被整死。
憋屈？
洛子歸可是真憋屈，每晚每晚被如意折磨的那叫個歡快，刮骨的傷害，刻骨銘心的疼。
有因必有果。
如意徹底放棄了抵抗，不再在洛子歸手中蹦躂了，徹底認命。
他心中多年被排擠、被欺負、被壓迫、被嘲弄、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怨氣全撒在了如意身上。
真的！
洛子歸從心底恨洛老大對他和母親的喊打喊罵，恨村裏的男女老少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嘴上不把門，恨怨地，恨他自己沒能力有一身本事卻還是那麼窩囊。
現在，他心中的怨念都沒有了，卻對如意生起了憐憫，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多了一絲理解。
如此岩洞，這般暗無日，要是個人一直呆在這裏，早晚得瘋。
“歇了，不好玩。”
“玩？哪有這樣的玩的？我特麼不是拿來玩的？”
“誰？”
如意聽到洛子歸的心聲，憤怒的嘶吼徹底在他心底炸響，擱誰都一樣，嚇個半死。
不管是善緣還是孽緣，洛子歸將如意從夢裏帶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心裏的愧疚感，他隻要來這岩洞，就要為它挖礦。
一轉眼多年過去了，卻恍如昨日。
今晚，也許是因為洛子歸又一次看到洛老大發脾氣，或許是既然不能不念書，那就要做好麵對陌生環境的一切準備。
如意見洛子歸躺在岩洞裏一動未動，不催也不著急，反正進來了肯定是要幹活的。
一日忙來一日閑，時間過得真快，洛子歸要離家去上學了。
洛家子考上了一所好高中這事全村人都知道，沒有恭喜和羨慕就算了連話以及眼神都表示洛子歸是踩了狗屎才會如此走運。
啟明星還沒見呢，父母親已經起床為洛子歸做了早飯收拾好了一切，早出門才能趕上班車。
洛子歸不是沒勸過父母不要送了，他一個人能行，可第一次出遠門，誰能放心的下？
母親都偷偷哭了好幾次了，洛老大吸旱煙弄的屋子裏煙霧繚繞的。
出村的路是貫穿整個南野村的，洛子歸和父母親一路走來除了幾聲狗吠，沒有一盞燈為他們照亮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