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最讓她震驚又難過愧疚的,就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強烈的被他吸引,比之前的知行更甚。
昨晚過後,她就一臉驚恐的回想,回想自己之前是否就對沈知意有她並未察覺的別樣意思,但她認真想了,自己從前真的對沈知意沒有好感。就算兄弟倆一模一樣,她那時,也隻滿心滿眼都是知行。
可現在……她慌張的發現,自己不受控的想要喜歡身邊這個人,即便他是從前無惡不作令人生厭的沈知意。
難道是因為,他是替身,自己把對知行的情,全轉移到了他身上,所以覺得他越發順眼,越發誘人?
想不通,想不通……
班曦隻能一遍遍告訴他:“不要騙朕,記住,什麼都好,隻要不欺騙,不背叛朕。朕最痛恨的,就是欺騙和背叛。”
沈知意點頭,輕聲道:“好。”
看來,這宮裏的人,都不信他,她們都因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對他感到不安。
沈知意握住班曦的手,認真道:“我不會騙你,從今往後,不再欺騙。”
得到了滿意的保證,班曦暫且把心中所思所想都拋到了一旁。
這晚,心滿意足。
事罷,沈知意卻起身,跪在了床上,攏了褻衣,垂著眼道:“我想與陛下,行合禮。”
夫妻成婚,洞房之前,有儀式,正正當當雙方你情我願交拜同祝後,再行周公之禮。
他們順序反了。
但他卻執拗的想在班曦這裏,得到一點床上的正當名分。
他非宮人,也不是哪裏抬來的野子,既然要同床共枕,那就是做夫妻,名不正言不順,就是偷。
班曦既然過,夜裏,他不必做替身,那他就要替自己正個名。
“無論從前的沈知意如何,現在的我,想討皇上一個夫妻之名。我的意思,並非要奪沈知行的帝君之位,我隻是想……和陛下好好做夫妻。”
他過於正經,君子之為。
班曦猛地坐起來,手摸著他的臉,目光探究。
沈知意不出這樣的話……假如不是演戲,假如不是為了貼近知行迷惑她,那麼她眼前的人,應該不是沈知意。
她要讓人查,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誰。
他雖不像知行,與沈知行有許多不同之處,可他也不像沈知意。
是因為失憶嗎?那……如果讓太醫治好他的失憶症,出現在她麵前的,又會是誰?
班曦沉吟了許久,道:“此事不許再提。”
她罷,閉上眼睛,倒回床上睡了。
沈知意慢慢躺下,睜著眼睛望著床上的雕花。
聽她呼吸聲漸勻,他悄悄拿起班曦的一縷頭發,纏著指尖,與他的發,繞在了一起。
他想挽個同心結,但仍未成。
長沁隔著床幔,見他有動作,慌忙前去,見他在繞同心結,整個人一愣。
長沁站著看,等他第三次未成時,他上前去挑開床幔,輕聲道:“皇上睡了?”
沈知意點了點頭,坐起身接過他遞來的大氅,披在身上。
班曦的手摸了摸身後的床,轉過身,見他身影都出了內殿,迷迷糊糊在睡夢裏罵了起來:“長沁!把人給我叫回來!哪個讓他走的!”
長沁一聽,當場應聲,快手快腳扯著沈知意,把他拽了回來。
等人再次躺下,班曦翻了個身,手搭在他的腰上,輕聲道:“你就睡這裏……怎麼,高興?”
沈知意眼中盡是笑意。
他輕輕嗯了一聲,:“高興。”
班曦身上的暖意渡了過來,他的手腳也終於不再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