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朕如今,是它的衣食父母。”班曦罷,想起清早和沈知意的約定,勾了勾手,叫來長沁,“蓮湖的舟都備了嗎?”
“備了。”茶青方一回來,長沁也不似之前那樣活絡,斂了眉眼乖乖,“就是沈……呃,沈帝君吹了風,身子不適。”
班曦愣了愣,有些失落道:“他那副身子,真會敗興……”
話雖這麼,但茶青方卻聽出了一點情意來。
這讓他心裏發慌,抬頭看了眼祖母,茶青方沉下心,道:“陛下,是想去蓮湖泛舟?”
“若再不去,怕是明日那湖麵就結冰了。”班曦想了想,道,“一時興起罷了,長沁,長沁你過來,叫太醫院的人去給他看看。”
“誒!”長沁弓著腰,步跑走。
茶青方背著手,腕上青筋凸起。
午膳過後,茶青方送關老太。
班曦轉著她的藍寶珠串,托著沈石生,慢悠悠散步到華清宮探望。
進了殿,就聞見一屋子藥味。
班曦站在門口,皺眉道:“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又病了?”
“抱歉。”沈知意躺坐在床上,撐著胳膊,剛吐完半碗藥,他伸手把發絲掛在耳後,輕輕呼出口氣,擦了眼角的淚碎。
“……怎麼了?”看他吐完,班曦才坐過去,伸手輕輕擦去他唇邊的藥汁。
“頭疼。”沈知意,“吹了涼風。”
他中午見出了太陽,就在院子裏陪沈石生玩了會兒,但沒多久,忽然眼前一黑,似有許多東西擁擠著要鑽到他的頭裏來,劇痛之下,他昏了過去。
班曦道:“本想午後帶著你泛舟湖上……你休息吧。”
沈知意躺下,見她要走,忽然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袖,盯著她那袖邊上的牡丹紋看,看久了,又不知道要些什麼。
“不舍得?”班曦笑問。
沈知意愣了好久,聲:“我……今日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班曦身子僵住,目光閃爍,臉上的表情猙獰又掙紮。
“抱歉……隻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畫麵……”沈知意額角又跳著疼了起來,他輕輕吸了口氣,道,“應是冰湖……我看見你在湖中掙紮……”
“閉嘴。”班曦甩開衣袖,皺眉道,“不許再提。以後想起什麼,不必與朕。你……你記住,若敢再做回從前的沈知意,朕一定不會手軟。”
我們這樣不好嗎?你忘了,我不追究,可你為何要提起過往,讓我生氣?
“對不起。”沈知意看著她,目光柔的似水,“我隻是想和陛下一聲對不起。我做錯太多,欠陛下的也太多……”
“你?”班曦走過來,坐到他身邊,“你不欠朕。朕從前與你並沒有關係,你與朕是有仇,但在此之前,朕對你沒有什麼想法。若欠,你欠知行的太多,你欠他一條命。”
班曦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
關老太出了宮門,便叫茶青方回。
“你回吧,我不需要你操心,你早些回皇上身邊才最要緊。”
茶青方一禮,急匆匆返回,聽聞班曦在華清宮,茶青方道:“他人也在?”
身邊伺候的宮人點頭:“在呢,您剛離京,他人就住進了華清宮。”
“好手段!”茶青方道。
果然,到了華清宮內殿,就見班曦正與沈知意難舍難分。
茶青方戴著麵具,旁人也看不出他臉色,但見他握著拳,就知茶都尉受到的刺激不。
“陛下,殿裏藥味重。”茶青方走來,拿過披風,披在班曦身上,道,“陛下要保重身子,切莫染了病氣。”
班曦剛要無事,開口卻被自己的唾液給嗆到了,咳了起來。
茶青方扶著她離開,臨走前,還慢悠悠看了沈知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