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祠堂顧名思義,除了放置祖宗牌位,供奉香火,也立著容家幾百年以來的威嚴。
它就獨立在庭院後身兒,肅然起敬。
平時一貫有著專人灑掃伺候,少有人跡。
今兒個卻似知道有大事發生般,一大早兒,就有人將祠堂後麵的小倉庫給打了開來,歸攏合置。
那下人去的時候,幾乎沒怎麼費功夫,很快就已經將容家的家法給請了出來——一條黑色的寒鐵鞭子!
鞭身上早已是鏽跡斑斑,一看就知道是有了些年頭的。
可是那堅硬的身子,卻還是宣示著——它依然未老!
童可心就那般看著下人雙手將鐵鞭奉上,容淩天亦是毫不猶豫便接了過來。眼瞅著那鞭影就要抽落在了容暖身上,童可心當下便睜大了雙眼,雙膝著地,並一路拖曳著爬到了容淩天麵前哀聲乞求:“淩天!容老爺!我求求你,求求你……這次,你就放過暖兒一回吧!”
“她也不過就是一時氣話,可她畢竟還是你的女兒啊!”童可心大聲哀求著,幾乎被嚇破了膽,滿臉的淚痕唰唰滑落。
她眼眸亦一瞬不瞬地望著容淩天,就怕他一個狠心,真的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就那樣將硬實的鞭子抽打在了容暖的身上!
怕是那時,真的就什麼情分都打沒了。
而容暖本身就身纖體弱,若是再被那鞭子抽上一回,隻怕不斷了魂,也是要脫去層皮的!
可是容家大房柳淑媛見此,卻是瞬間危眯起雙眼,恨不得馬上將容暖打死一般,不待容淩天將人給主動拉走,她便已經幾步上前,並一巴掌甩在了童可心臉上,怒斥:“賤人!你也配跪在家法麵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喝完,柳淑媛眼神一厲,轉而便對著她身後的下人再次吩咐:“菊燕,還不把快她給我拉走!”
那名喚菊燕的下人聽此,臉上驀然露出抹諷笑。隨即一抬手,招來身後幾名男丁,眼瞧著就要上前去拖拽童可心。
容暖見了,當下也是瞪大雙眼,心急地邁開步子,滿臉怒容地上前就要撥開那些想要碰觸童可心的手:“放開你們的髒手!你們不配碰她!”容暖眼眸一狠,隻身便擋在了童可心麵前,滿眼冰刃。
童可心雙手卻是扶著她的身子早已淚流成河:“暖兒,你……”
柳淑媛見到這母慈女孝的一幕,心下不愉。當場便再次冷聲厲喝:“菊燕!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動手——”那眼神就猶如刀鋒一般,無匹犀利地刮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菊燕的身子冷不丁被她喝得驀然一抖。腦海裏立馬便閃過了往日柳淑媛教育下人時的那些個犀利慘絕的手段……轉而便趕忙渾身躥個機靈,再不敢有任何磨蹭,直接便是使勁兒地抓開了容暖的身子,伸手怒指向童可心:“你們幾個,還不快把二太太給帶走!”狠聲吩咐完,菊燕一邊攔住容暖想要衝上前的身子,一邊指揮著幾名家丁迅速將人給帶離廳堂。
容暖見到眼下形勢已經是不可控製,深怕那些人真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傷害童可心,可是眼下菊燕又攔著她,不讓她上前……容暖當下便閉緊雙目,死咬牙根,隨即又立馬睜開,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眼神滿是希冀地便望向了容淩天,隻希望他還能念著點兒舊情分,讓那些下人別太給她母親難堪。
可是,就在容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抬起頭來求向容淩天的那一瞬間,卻是發現,容淩天眼神根本就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看到她們母女,他依舊是滿臉盛怒地捏著手中的鞭子,眼神發狠地瞧著她,甚至是完全漠視了柳淑媛所為一切,全當沒有看到似的……
容暖的心,當下便是驀地一緊,霎時間對容淩天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