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歌靠著門朝院外張望。
“別看了,不會回來了!”青荇打了個嗬欠,掀開被褥,“快睡吧!”
“還是再等等吧!都睡了,這寒地凍的,姑娘若是回來,連盆熱水都沒有!”
“唉……一根筋!”青荇搖搖頭自顧睡下了。
……
榻上的人兒呼吸均勻,唇角含笑,睡的格外安穩。
許是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而且還是她滿意的答案。證明她真的沒有愛錯人。
如果有一她不在乎這些了,那一定是她愛的瘋狂了!
劉璟輕撫她臉頰,從光潔的額頭到圓潤的下巴,好像要把她的麵容刻在心裏,而實際,那眉眼含情,那笑靨如花,那淺嗔薄怒……都已撩動著他的心,跟她一起笑,一起悲……
寂靜的夜,冷的徹骨。
劉元昊屈膝坐在殿外的石階上,幽暗的光從屋內照出來,拉長了背影。
手裏扣著一個青瓷壺,旁邊還散落著好幾個,在微光中泛著淡淡的流光,空氣中是甜醉的酒香。
一手撐地,一手擒壺,仰著頭,把壺內的殘酒灌入吼內,冰涼卻又帶著一絲灼熱,似把身上暖了,心也暖了!
旁邊的宋驤欲言又止,頓了頓,還是上前。
“殿下,夜深寒,還是早些安歇吧!”
醉眼迷離,把手上的空酒壺一扔,自喉嚨低低吐出一個字“滾!”
暗香倩影,徐步而來。
“賢王殿下如此借酒澆愁,那佳人也不見得會回心轉意啊!”
劉元昊眯縫著鳳眼,看向那抹妖蠱的紅影,冷哼一聲,抓過另一隻酒壺,咕咚咕咚喝的酣暢。酒液順著嘴角溢出,濕了衣襟。
“那紅瀛也來奉陪!”
女子彎腰拿起一壺,轉身,仰頭,帷帽掉落,滿頭青絲如瀑,墨發飄揚,紅衣翻飛,竟有些奪人心魄的哀傷。
劉元昊招手示意宋驤退下。
女子飲盡,劇烈咳嗽起來,緩過來後,才轉身,麵頰還泛著紅,眼裏似咳出了淚,施施然笑了起來。
“紅瀛不勝酒力,讓殿下見笑了!”
“這穿腸烈酒本不適合女子飲用……隻有她……”
劉元昊又想起那日在回晟京的官船上,他與洛卿瑩飲了這玉練縋……可惜,她醉也隻為一人醉!
“同是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本王該喚你紅瀛姑娘,還是錦姑娘?”
女子嬌笑,“名字就如同這酒壺,同一個酒壺可以裝不同的美酒,隻要酒好,又何必在乎用何酒壺。”
“也是!”劉元昊醉眼迷離笑了笑。
她是北邯公主也好,她是洛青平也罷,不管她是能逆改命的奇女子,還是隻耍聰明的女子,在他眼裏,都是唯一。他隻想帶她過平凡簡單的日子,江湖快意,圍爐打馬,浪跡涯……隻要她喜歡……
苦笑一聲,盡數咽下壺中之酒。灼燒之感愈甚,牽出絲絲縷縷的疼痛。
女子坐到他旁邊,伴著清風,淺淺吟唱——輕輕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夏日遊,楊花飛絮綴滿頭。
年少輕狂,任意不知羞。
為比花容,一身羅裳玉搔首。
休言愁!
秋日遊,落英繽紛花滿頭。
兒郎情深,依依雙淚流,恨離愁。
不忍別,待到山崩水斷流!
冬日遊,似水雲雪落滿頭。
莫是誰家少年不知愁。
縱無心,跌入雲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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