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歌心虛低下頭:“你這樣逼我又有何意義?”
“我逼你?你風塵仆仆而來,不是為我,而是為了你的主人,你可以舍棄你的情,卻連我的也要棄如敝履?你又何嚐不是在逼我?”
金仁俊用力掰過她的肩,紅了眼,“你,你真要棄我……”
轉過身來的芩歌已是滿臉淚痕。
金仁俊心疼的一緊,再不忍責備,伸手為她拭去淚水,可那蒙蒙的眸子像泉眼一般,不住往外冒著溫熱鹹澀的珠淚,怎麼也擦不完。
猛拉入懷,覆上那張鹹濕的緋hun……
紫薇花的幽香隨著夜風傳來,撩動著薄如蟬翼的帳幔,散落一地的衣袍和鞋襪……
紗幔飄飛中,影影綽綽裏,輕柔的聲音傳來——
“可悔?”
“此生無悔!”
……
四更時分,芩歌醒來,紅腫的雙眼依然掛著淚痕。伸手想要去撫摸男人熟睡的臉龐,又瑟瑟縮回手,隻隔空描繪著他的眉眼,流著淚癡癡笑了……
穿好衣服,將金仁俊的衣袍疊放整齊,才坐在榻上,又仔仔細細看了他半晌,眼睛幹澀疼痛,可依舊止不住淚流。
各剪下一縷金仁俊和自己的頭發,編成兩枚同心結,一枚放到他手心,一枚收入懷中。
此生無緣,來生再續!
願來生,結發齊眉……
起身,打開門,撲麵而來的風帶著寒意!
這北國的秋日,也來的這樣早……
色烏蒙蒙,落索寂寥。
金仁俊勾著唇,夢裏的女子甜甜笑著,昨夜的纏綿,足夠他做一晚的好夢。
“芩歌!丫頭?”
懶懶的聲音帶著些任性撒嬌。伸開臂彎,攬到的卻是冰冷的床榻。
驟然睜眼,環視房中,佳人已遠去,連半分氣息也不曾留下。
捏緊拳頭,觸到掌中一物。
同心,卻不能共餘生,又有何趣?
翻身起來,披上一件單衣,便火速追出去。此去閬山,雖不遠,但路卻極不好走,皆是高山險嶺,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實在危險!
吩咐李赫備車。詢問了守城的士兵,便駕車快馬朝西追趕。
顛簸的馬車裏~金仁俊緊緊握著那枚發絲編製的同心結,心想著她不會高麗語,應是步行,並未租賃馬車才是。這樣便能很快追上。
灰蒙的空突然下起雨來,沿途荒僻,並未有人家。芩歌忙尋著一顆樹下避雨。
空就像扯開了一個大口子,雨傾盆而下,升騰起一片雨霧。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車輪濺起泥漿,衝破雨簾,朝著她駛來。
芩歌擦了擦眼角的雨水,看清趕車之人乃是李赫,慌忙逃跑。
“芩歌!”
馬車在她身後停了,金仁俊飛快跳下馬車,追上她,拉著她便往回走。
“跟我回去!”
芩歌甩開他,“王子,您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我不會讓你去送死!”
“與您無關!”
“你我已……你已是我的女人,怎會無關?”
芩歌停止掙紮,冷漠一笑,“昨夜之事,芩歌早已忘了!”
“……”金仁俊深吸一口氣,“你真的要傷我至此?”
“……”心痛的麻木。
“讓我走吧!不然我會一輩子寢食難安!”撥開他的手,決然轉身……
“我答應你!”
金仁俊看著她的背影,痛苦做著決定。
“我答應你,借兵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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