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驍遲疑片刻,思慮要不要自己也出名字,先道:“你有朋友在附近嗎,我幫你聯係。”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微低了頭,樣子十分膽怯,雙肩猛然一抽,哭了。
顧驍頓覺無法招架,打定如果接下來這女孩索賠,不超出尺度還好,一旦敢漫要價,他立馬聯係律師過來處理。
此時,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林禾掏出手機看了看,猶豫了很久,止住哭腔,衝著那頭低聲應道:“郭總......”
“你怎麼回事!”手機音量很大,顧驍並非有意聽見,卻被裏頭話的人嚇了一跳。
接下來是亦哭亦陳訴帶著哀求的解釋,可謂聲淚俱下、催人涕零。
顧驍不言不語,隻等女孩掛羚話,醫生也端了托盤出去,他仍舊一旁站著。
十分鍾後,衛生室衝進來了衣著花哨的壯漢。這人通體一身黃,黃薄衫黃短褲,領口鑲了圈騷氣的碎花。
那人走進,板著臉,眉色慍怒,先瞪了林禾一眼,也不問傷勢,開口便噴了唾沫:“我叫你幫我去球杆,你取到哪兒去了?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叫你取個東西都能取到衛生室來,你幹什麼吃的!沒長腦子還是生就是個殘廢。”壯漢看了眼女孩被紗布包緊的膝蓋,似乎心頭之氣還未解,但看了眼身側的顧驍忍住了潑大罵,一揮手,“算了算了,明不用來上班了,我球杆了?”
女孩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似終於想起遺留在停車場的黑色套筒,抬眼畏懼的音調都是抖的,“我,我不心落在停車場了。”
“廢物!”壯漢罵了句,“丟了老子的球杆賣了你都賠不起!”他指著低垂頭顱哭泣的女孩,責罵道:“老子現在去找,要是沒找到,你就等著賠錢吧!”
他話完,女孩頓時哭的更凶了。
顧驍眯著眼看不下去,上前便道:“丟了我替她賠!”
他的保證,讓欲出門的壯漢回頭側目。
“你替她賠?”那姓郭的冷笑一聲,捏著下巴將顧驍從頭看到腳,“你算老幾?”
“你管我算老幾。”顧驍不屑與這種粗鄙庸俗的人打交道,一看就是個充頭麵的暴發戶想在高爾夫球場結交權貴尋找機遇的人,這種人他見多了。
他不緩不急的掏出名片遞過,“如果你的球杆丟了,盡管打給我,我替她賠。”
那人接過,細看後嘴角浮笑,了解到眼前是個暫時還惹不起的青年才俊,於是收起名片輕哼了聲,出了衛生室。
人一走,女孩反而哭的更凶了。
顧驍內心暗歎,自己這一撞,不僅讓人家受了傷,還丟了工作,他抿抿嘴,回頭,“別哭了。”
林禾放聲大哭,“我家裏的母親還在醫院等著治病,弟弟還在上學,就等著我這一份工資養活,現在丟了工作可怎麼辦?”
顧驍歎了聲,想想自己以前窮酸落魄的時候,月月為吃飯房租養女朋友操心,他深有體會,所謂送佛送到西,畢竟自己有錯在先,還害人家丟了飯碗,雖然那碗飯看著就不怎麼香。
他又掏出一張名片,“給你,如果應急需要工作,來這裏。”
罷,看看腕上的手表,這趟出來的時間夠久了,新型號測試耽誤,得趕緊回公司看看阿禪是怎麼處理的,他盯著正看名片的女孩,道:“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