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趴,便是半個時。
已全黑,窗外路燈已明,來往行人不絕,或笑或淡然或從隔壁的ktv房出來後繼續高歌,半個時,顧驍撐著頭一直看著窗外,沒發現有誰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經過。
也許不管是誰行走於世,都不會輕易讓悲傷為人所知。
他放下手,看麵前趴在桌上的阿禪。
“好了嗎?”他伸手拍了拍。
左鳴禪沒回應,卻在十秒後爬起來,整張臉包括眼睛都是紅的。
可能是餐廳內太熱,阿禪的臉上霧氣很濃,眼角濕潤。
“我去洗洗臉。”左鳴禪慢慢起身,許是酒喝的多,站起時上半身不穩,他兩手在桌麵上撐了會兒。
“嗯。”顧驍點頭,也沒要扶他去洗手間。
人慢慢從身邊過去了。
顧驍這才有空看看桌上的殘羹冷炙,先前他墊吧了幾口,阿禪卻是一口沒動。
他起身去服務台結了賬。
幾分鍾後,左鳴禪步子慢慢的回來,雖臉還是有些紅,但雙眼已經清明很多。
“回家嗎,我送你。”顧驍道。
左鳴禪點頭應下。
回程的車上一路無語,方才在餐廳的話題毫無理由的終止了,沒有探討下去的必要。
車子停在左鳴禪的公寓樓下時,顧驍開了門出去,“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不用。”阿禪擺手笑了笑,拿了衣服和公文包,一步一傾斜的向前走。
此時,這棟公寓的某層,阿湯正在客廳抱著薯片啃,津津有味的看電視。
電梯門關上,左鳴禪閉眼,仰頭靠在角落裏。
再一睜眼,仿佛沒過去幾秒,電梯已經停在了自己的樓層。
他慢走出去,失了白日精幹的自信步伐,如今醉酒,出羚梯,拿著鑰匙看著自家的門,這段短短的距離走的就像閑庭信步。
鑰匙孔插了好半才插進去。
門開,電視機的聲音先傳進了耳朵。
阿湯伸長的脖子往大門處瞅,見了是他,叫了聲:“回來啊,吃飯沒,我給你留了肉。”
左鳴禪淡淡瞥了他一眼,解開領口的口子進了客廳,將外套和公文包扔在沙發上,一路進了臥室,不久主臥內的浴室傳來淅瀝瀝的聲音。
客廳的阿湯放下薯片,眼中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
半個多時過去,左鳴禪係著衣袍出來,脖子上掛著擦頭的毛巾,趿拉著拖鞋去了廚房。
廚房沒有開火的痕跡,此時背後阿湯道:“你回來太晚了,吃飯了沒?”
阿禪回頭,冷淡問:“你給我準備了飯?”
“啊。”阿湯點頭,指著砧板上倒扣的鐵盆,“在裏頭,我做的肉,吃吧,別客氣。”罷,回到客廳繼續看電視去了。
左鳴禪手指挑開盆子,瞬間倒吸了口涼氣。
砧板上白瓷盤裏的牛肉,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