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黠蝰嗎?”
中年人向身旁的年輕男子問道,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投影在牆壁上的畫麵,雙手呈塔狀,微微撐起下顎。
年輕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以十分認真的口吻回答:
“一種傳中的靈獸。民間都流傳它善吐人言,行動遲緩,平時隻是副和善模樣,但是……”
年輕人有些遲疑。
“但是它有不為人知的一麵。
中年人接著他的話了下去,他將投影中激戰的二人看做鷹與蛇。
“它平日鬆散的外表隻是偽裝,一但獵物放下心來。他就會毫無忌憚地露出銳利的獠牙,將其死死咬住,注射致命的毒液,在吞噬獵物的血肉之後又會接著用那副麵孔去迷惑下一個可憐蟲。”
“有什麼想問的嗎?”中年人看出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飛煙?”他又喚了聲,將對方從聯想中拖回。
“我隻是在想您為何會那麼清楚,這不過是傳罷了,還是……”
“它是真實存在的。”中年人眼球打轉,回憶著什麼。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關於我的一位「老朋友」……”
投影中藍紫色的蛇已經向雄鷹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
極速的流星又一次從楚的臉頰旁擦過,盡管已經避開了相當的距離,但是由於其本身極快的速度帶動周邊的氣流形成了一道不可視的風刃,還是將其割傷。
那流星又一次收回了對方手中。
憑借著過人的動態視力,楚終於看清飛竄的流星的本體。
「悠悠球?!」楚大驚,他沒料到會是這玩意。
人類最初的狩獵工具之一,最早是用一根細繩拴在石頭上,來回擺動,利用慣性和加速度獵殺對手。
但隨著時間的發展已經進化成了兒童手中的玩物,使得人們幾乎已經忘記了它最初的身份。就如同忘記人類最好的夥伴也是由桀驁不馴的野獸馴化而來的一般
「我記得這玩意現在隻有少數邊境的遊牧名族還在用吧……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遇上!?」
楚暗自較勁,但他明白現在還不是抱怨的時候。
對麵的男子一頭墨綠色的長發,有著深邃冷俊的五官,標準的撲克臉,讓人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麼,在與他對視的瞬間,楚意識到:
「他是個生的戰士!」
那堅毅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凝視著自己,仿佛要將其撕裂一般,勾起了楚某些不好的回憶。
對方將悠悠球收回,彎轉手腕,一個標準的蓄力發球的姿勢。
楚警覺,對方的氣勢與之前的不大一樣。
自男子周身處散發出墨綠色的靈氣,隨即彙聚到球體的軸承處。
他將球甩出,用由靈力凝聚而成的細繩編織成一個發射台樣子的花式,像彈弓一樣將球射出,整個動作如蜘蛛結網般流暢。
飛速旋轉的球體帶著電弧,如雷雨夜空中的一道驚鴻直接衝楚飛奔過來。
他意識到自己是絕對無法躲過這一擊的,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隻能憑借著戰鬥的本能驅使著自己殘破的身軀。
幾乎可以聽見悠悠球突破音障撕裂空氣的聲響,四周的碎木如遭遇旋風般卷起。
楚用那柄並不可靠的長劍抵在自己身前,對方瞄準的是哪裏他很清楚,一但胸前的名牌被擊碎就玩完了。
清脆的金屬們互逐的聲響,如刀法湛練的武士們拚刀,其中還夾雜著骨骼磨損與斷裂的雜音,那是直接略過耳膜,通過身體傳入腦中的,因此他十分清楚:
「我可能斷了幾根肋骨,手臂幾乎麻痹,但牌子保住了」
那感覺就如同被發怒的犀牛頂起一般,不過力道是集中在一點上罷了,由靈力凝結成屏障像廉價的玻璃般被打碎,劍身上也出現了明顯的裂痕。
自己則因為承受不住這蠻橫的力道而被打飛數十米遠,猛烈地撞擊在巨木的軀幹上才停下,樹上的葉子如彩花般落下。
自咽喉深處突然湧上鹹腥的液體,抵達舌根突然又察覺到一絲甘甜。
楚張開嘴,粘稠的血漿從嘴角流淌而出,他的瞳孔開始發散,無力地望向即將熄滅的晚霞。
「還沒好嗎?」
他想起自己不爭氣的隊友,又瞥向自己被削短一撮的細發。
那是他在閃躲對方第一次攻擊時留下的。
當時一顆迷你的流星向自己飛來,他本能地躲閃,用長劍當撐杆跳躍起來,在空中回旋,可沒想到流星竟然拐彎,如回旋鏢一般,自己身後的樹木竟被攔腰折斷。
「真是糟糕的死法」他向那顆巨樹默哀。
等落下時才發現自己的頭發被切掉一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