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秦流雲盯著我的眼睛,好像在審視我話的可靠性。

眸子閃了兩閃,他起身也拉起我來,在聽見果兒一聲“小姐”之時,提腳向牆頭掠去,竟是走了!

我恨恨地跺腳,功夫好就了不起麼?隻會捉弄人,下次有你好看!

提著劍剛欲轉身去迎果兒, 忽然發現十幾隻蝴蝶都在樹下的石礅上聚著,五彩斑斕,霎是好看。

這又是什麼古怪?

輕輕伸出手去,想是驚動了蝴蝶,有幾隻飛起繞著我的手,仿似不忍離去,原來這些蝴蝶都聚在一張碗口大小的白色蟬翼宣紙上。

宣紙上了了數筆,畫著一個光頭小男孩和一個紮著小童髻的小女孩,小女孩正咧著嘴,淚珠兒都落到腳下了,旁邊卻寫著“別生氣了!”的一行楷字。

不就是在宣紙上塗了蜂蜜麼?真會氣人!

“可找著了,老爺在廳上立等著呢!”我那貼身婢女果兒急匆匆趕來,“你弄了什麼法寶?引得蝴蝶繞身,遠遠望著,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來了,還有,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

“我在練功,自然是累得臉紅!”我手一揚,宣紙落入果兒懷裏,引得蝴蝶也向果兒飄移了去,“也讓你當回仙女!”

把劍歸了鞘,扔給果兒,不顧果兒驚奇的叫聲,我提腳去前廳。

這個秦流雲,居然,居然,居然撞我!

他不知男女授受不親麼?不說我們是同門師姐弟,我還是有婚約的人呢!

隻三兒、四兒在院子裏練把式,不見大成、大威幾位師兄,大概是出鏢去了。朝他們點了頭,我便自上廳去了。

“怎麼才來?也不換件衣服,擦把臉?”父親在太師椅上端坐,慈祥不失威嚴的麵上掛著些許嗔意,“也不怕流雲笑話!”

“笑就讓他笑,最好把牙笑掉!”因了剛才的事,我有些不快,也不看他,在廳上的雕花椅上坐了,自倒茶來飲“爹,有什麼事在你屋裏不好說?偏來這廳上,雖說現在天氣暖了,風還涼著,倘讓風撲了身子,又得好些時候將養。”

父親葉嘯天因三年前在去揚州的一趟走鏢中,遇了賊,傷了筋脈,遇上秦流雲,秦流雲以命相搏,這才保住了鏢並救了他。秦流雲也是從那時起加入了這小小的“平安”鏢局。從那以後,父親就開始處於半退休狀態,出鏢便主要倚了師兄弟們,若是遇了近鏢,便是我也走過許多遭。

“你清風師伯差人送來請諫,你且看一看。”我順著父親的話,往桌子上一看,果真有一燙金紅貼子,趕緊把杯子一放,拿起帖子,一看,竟是清風師伯在青州的柳河鎮要召開武林大會,重新推舉武林盟主!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

當今武林盟主便是清風師伯,五年前由江湖各派公推,穆清風一向淡泊,苦辭了幾遭,卻是推托不掉。

“爹的意思是讓我去?”我的心“怦怦”跳起來,不是要見到無塵哥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