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璧是否仍配男裝帶上?”以前每次出去短途壓鏢,我總是會著男裝出行,也往往隨身佩戴上這淡綠通透的圓形螭紋玉璧。並不是隻為掩飾女兒家的身份,更是為著行走方便。

“戴上挺無趣的,不帶也罷。”打小,父親便為我訂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揚州城裏“禦劍山莊”的少莊主杜遇安。隻是,三年前,禦劍山莊在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上上下下四十六口全部被殺,死形奇慘,具具屍體猶如枯木!

此信傳出之時,父親正往揚州一帶押鏢,親去查看,終是無跡可尋。回來後,自責自己沒能耐查明真相,不能為杜家報仇,沉寂了好久。

再後來,江湖傳言,禦劍山莊老莊主曾得罪什麼人,被仇家所殺;因官府介入,也無從查起,成為懸案,更有傳言,說是禦劍山莊招惹了妖物,才被妖物吸盡精元、內力而致滅莊,所以屍體才成枯木狀!

三年漸漸過去,傳言也漸漸散淡了。

這玉璧有一雙,是我和杜遇安的訂情信物。

如今,禦劍山莊莊毀人亡,這玉璧大概也算失了效了吧?

前些年,每每想起這一莊,心裏便有些不痛快。

總覺得自己嫁一個未曾謀麵的人實在是有些不踏實。

有時也會發了呆想,雖說父親與禦劍山莊的老莊主杜敬天有過命之交,但也與清風師伯感情深厚,怎麼就沒為我與無塵哥哥訂親呢?好歹也見過麵呀!

“果兒,晚飯時請你給我幫個忙,守在秦流雲的房外。”為了獨自見水無塵,秦流雲還是不要去了吧?

“做什麼?”

“爹把請諫讓秦流雲收著,我想把請諫拿回來。”

“小姐,你要去偷?不讓秦大哥去了?”

“說什麼呢?這麼難聽,我不過想自己揣著,也好放心罷了!”被果兒一語戳穿,我真還有些臉燒的慌。

於是——

就這麼間屋子,能藏在哪兒呢?基本上都被翻遍了!

對,床上還沒翻。枕上枕下,薄被裏外,床單都揭起來了,還是沒有。

他能把請諫吃了不成?

“果兒,你站這兒幹什麼?”門外傳來秦流雲的聲音,我心裏一緊。

“秦大哥,那個,那個老爺剛找你呢。”果兒結結巴巴。

“我剛從師傅那兒過來,沒什麼事呀。”

“那個,這個,你先別回屋,三兒四兒剛說找你哩。”

“嗬嗬,三兒四兒我們剛在一塊兒吃飯。”

腳步聲漸近,心裏那個急呀,躲哪兒呢?偏外麵又傳來果兒的高聲通知,“那個,我先回去給小姐兌洗澡水了”——這丫頭,看攔不住人,竟是溜了!

“來我屋裏找什麼呢?”秦流雲走到床邊,猛地掀起帳簾,一雙眸子戲謔地迫上我。

“哪有找什麼?”我有些心虛,側了側身子,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

“不找什麼,來我屋裏做什麼?”

“這個,我看你屋裏挺亂的,給你收拾收拾。”我盡量笑的真誠甜美。

“是啊,還真夠亂的。”秦流雲倚了床斜靠,“那就有勞你好好收拾,我眯一會兒。”

啊?我終於深刻體會一次,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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