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想死去的蘭公子和貝兒,還有被你打殘的那些人,你就該知道,我對你是多麼的寬容和仁慈!”西門皎然語氣清淡,甚至,口角含著微笑。

“你都知道?原來你都知道?為什麼不……”蓮枝額上的兩支針,顫顫輕抖,她用力想撐起身子,嘴角滲出一絲腥紅,試了一試,徒勞放棄,無比淒然一笑,“那是因為,蓮枝心裏有你,一直心裏都有你,而你卻連看也不多看我一眼!你隻會盯著那些男人,他們有什麼好?”

“你別心懷恨意,也許,一會兒我就去陪她,也來陪著你!”西門皎然低頭瞧著地上的蓮枝,一笑,抬頭揮劍,竟是全力向我刺來!

“喂,不要啊,我們無冤無仇的!”我無奈叫出聲來,怕是他恨極了我助林素錦逃走吧?

秦流雲早縱身相迎,兩痕亮鋒相交,“嚓嚓”兩響,有火花迸出!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旁邊的鄭魁掩飾不住的擔心,但卻靜立不動。

突地,西門皎然俯身向秦流雲的下盤削去,秦流雲縱身躍起,就在西門皎然起身的瞬間,胸前露出一個空當,秦流雲的劍直刺過去,西門皎然嘴角一勾,竟是笑了,仿佛等這一劍,已經等了很久,身子如同一隻下滑的大雁,向門樓下直直墜去!

“莊主!”鄭魁猛向前幾步跨到門樓的壁前,我也跟了過去,西門皎然錦衣飄飄,如同一朵白雲,落入滾滾的河水之中!

“怎麼會這樣?”我真沒想到功夫如此之俊的人,會以拚命的架勢落敗,“這個西門皎然,瘋了不成?”

“你沒看出來?他是求死心切。”秦流雲收起劍,默立於我身側,“這,不知算不算是解脫?”

“他這一生太苦了……”鄭魁低低自語,泫然欲泣——也許作為貼身隨從的他,才能近距離地體味西門皎然的經曆吧?

而此時,蓮枝也合上了雙眸,嘴角竟是存了一絲冷笑……

多年以後,我和夫君遊曆時,曾在一邊遠山村碰上一對夫婦,男的俊雅,女的柔美,酷似西門皎然和林素錦,帶著一雙漂亮可愛的小兒女,悠閑過活。談話其間,甚是親近,然拒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兩天後——

“你就這樣打算站到中午?”我知道,何悠然有話跟我說,也許是關於他和林素錦的,也許是關於他母親的,也許是關於西門皎然這件西山鐵礦的——但,把我約出來,也不能就這樣老站著吧?

“木蘭,有許多話,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何悠然一臉安靜,微皺的眉,透露出他些許不安,些許哀傷,“你為什麼一直不問?”。

“如若你不想說,我問,有用麼?”

“其實,我姓西門。”

“哦?”我有些詫異。

“我和他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隻因當年,我父親是個不得誌的人,常在私人礦上幫小工,酒後常常打罵母親和他,後來母親便帶著我離開這一帶,跟著當年還隻是一個小小京官的何楚正到京城,做了他的三夫人。那時,他六歲,我半歲。”語氣靜淡的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

“他的日子過的很不好,父親常打罵他,以此發泄對母親離棄的不滿。我六歲那年,母親曾帶著我悄悄回來看他,給他帶了好多吃的玩的,但他都扔了,我八歲那年,母親帶著我又回來看他一次,他已經是個男子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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