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聽,我便告訴你。”他的眸子裏盡是水光瀲灩,臉色羞紅,卻是定定鎖著我的眼睛,很突然地,我便不安起來,將手往外抽了抽,他卻握的更緊。
明明我該是理直氣壯的,不是麼?
“稟少將軍!”青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終於暗鬆了一口氣,抽出了手。
“說!”許清浣仍盯著我,而我垂了頭去。
“老將軍已在堂前端坐,等新人行禮。”
“你且去,我們馬上就到。”許清浣重執了我的手。
“我,我不想這樣。明明能代替的人有很多,不是麼?”我用力,想拿回自己的手。
“就算是代替,我隻希望是你。”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不會迫你,隻要你一刻鍾的時間,好麼?”
好吧,一刻鍾是很短的。
明天,明天一定走,就算城裏戒嚴,我也會住到別家客棧去。
下定決心,心裏倒輕鬆起來。
他輕輕拿起紅蓋頭蓋在我頭上,然後牽了我的手,向外走去。
從蓋頭下望去,大廳裏燈火通明,隻聽丘伯笑著向上座道,“新人到,開始行禮吧?”
許老將軍仿佛用盡胸腔的力氣說了句“開始”,語調倒是開心的。
果真行完禮,回到房間。
“其他人都在外麵用飯,自己家人也擺了四桌呢。”青枝扶我坐下,又笑道,“將軍和姑娘是天生一對,般配的緊。”
“青枝,別說笑了,明知道是假的。”唉,若是許清浣換成是秦流雲,還差不多,抬手拿開蓋頭,這勞什子真礙事。
“木蘭,我們也用些飯菜吧。”許清浣跨步進來,招呼青枝布菜倒酒。
“青枝,你別走!”見青枝布完菜垂首要出門,心下有些著急。
“你有什麼需求,我伺候還不成?”許清浣一笑,不知是不是因他穿著大紅喜服的緣故,在燭光的映照下,臉色有了幾分羞澀的紅。
“老將軍怎麼樣?”見他在我身側坐下,有些緊張,純粹的沒話找話。
“父親心情大好,隻是看情況,不會有多少日子了。不過,棺木等俱是備妥的。”
“哦。”悶頭吃菜。
“木蘭,謝謝你!”許清浣擎起杯盞。
“不客氣,反正明天我便走了。”
“再等等吧,這幾天清河的情況有些特殊。”他的語調忽然便沉了下來,大概沒想到我要走這麼快吧?
“出不了城,換家客棧還是可以的。”我雖語氣淡淡,可心情一點也不好——這個男人若在拐著彎利用我,偽裝的也太深了吧?
“最好不要離開將軍府,這些天,情況有點複雜。”
我不再說話,使勁吃菜。這個秦流雲,不知死哪兒去了?怎麼還不回來?不知他明天舍不舍得和我一起走?那趙玉冰要他做附馬,不知他心動沒有?
“怎麼了?”
“哦,沒什麼。”猛一抬頭,才發現許清浣仍擎著杯子,沒有放下的意思——他就這樣舉著杯子?不嫌手累麼?
我隻有拿起杯子,和他的碰了一下,隻是這酒能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