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花廳飯畢,馮遇平便帶著我去遊湖,說是想讓我徹底戒掉怕水的毛病。

等出的門去,才發現天公不做美,竟下起蒙蒙細雨來,街上一切景物,隔了二十幾步遠,便如罩上一屋雪白輕紗,變的朦朧起來。

馮遇平脫了外衫,雙手擎起,將我和他的頭都罩在下麵。

“現在隻有找地方避雨了。”他低笑。

我隻好隨著他,沒走幾步竟然來到一座裝飾華麗的大樓前,上書牌匾“迎春閣”三個大字,裏麵不時傳出鶯聲燕語。

“不行,我今天不能進去。”看了看自己一身清麗的女兒裝,我頓了腳。

妓院不是沒去過,但穿著女兒裝,還是頭一遭。

“誰規定女子就不能進去了?”他笑,拿下頭上頂著的衣衫,拉了我向裏麵去。

紅紅綠綠的輕柔女子霎時圍上來五六個,但因著我一個女子在,都沒上手去拉,隻笑著打招呼。

老鴇子一身華麗紅裝,一見馮遇平,先是一愣,立馬揮手攆散了周遭女子,笑道,“馮公子與這位姑娘,大駕光臨,不知……”

“我們隻想找喬楚喝杯茶水,等雨過天晴就走。”馮遇平微笑施禮,真真是翩翩儒雅佳公子。

“這……”老鴇子略一遲疑,上下打量我兩眼,笑道,“二位請吧。”

馮遇平拉了我的手,穿過此時尚空曠的大廳,邊向樓上走邊向我道,“喬楚是我朋友,待我如知己,今天便告訴她,你是我的未婚妻,好讓她也替我高興高興。”

我不再答話,心下卻替喬楚感到悲涼起來:明明那珠玉般的女子是深愛上這馮遇平了呀,但這男子……

走到一扇虛掩的門前,馮遇平一邊推門一邊有些激動地叫,“喬楚,我帶木蘭來了!”

撲進屋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幅春眠圖——

地麵鋪就厚毯,一女子正臥於一勁瘦精壯男子懷間酣睡,一頭烏黑長發順著男子精壯的胸肌,流向厚毯,女子豐滿的胸部緊貼在男子腹部,二人居然全裸!

不,也不算全裸,他們的腰間還搭著一條繡著百合的褥子。

門口“咣啷”一響,傳來藕兒的尖叫,“公、公子,怎麼會是你們?”

裸美人睜開惺忪睡眼,霎時明白了什麼,坐起身,一把抓了褥子捂上自己高聳的上體,隻是她忘了,下麵卻露出男人和她自己全裸的雪白長腿;那男子皺眉後,也終於睜開眼睛!

“我,我們……”喬楚霎時紫了臉頰,垂了長睫,無比嬌羞,惹人難移開眼睛。

藕兒不顧地上打翻的臉盆,闖過我倆,飛快進屋抓了一條毯子展開,遮在二人前麵,隔開我和馮遇安的視線。

這還有什麼可解釋的?腳下一軟,竟踩入地上濕水,轉過身,我向門外走去。

“木蘭,等我!”馮遇平霎時回過神來,轉身追上我,緊握了我的手。

是他,是他,居然是他!

我渾身無力,腳下如踩了棉花,竟不知馮遇平是如何將我帶回刺史府的。

他,徹夜未歸,竟是和那喬楚共度良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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