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了,你撥出來,它也活不成了。”見她兀自愣愣盯著那小蟲蛾不動,我拿過她手裏的簪子輕放於桌麵上,“你不用擔心,我看這雪衣也不像壞人,明天不定遇平就找來了。”

“遇平……”她仍定了目光去瞧燭火,又有一隻小蛾子撲了上來,翅膀霎時挨上火焰,輕輕“噝”了一下,一股細細的黑煙帶著焦味飄了出來,“他自然是極好的。”

我“撲”地笑出聲來,“喬楚的夫君自是極好的。”

“你說,它怎麼這樣傻呢?”她卻如失了魂般盯著那蛾子,竟用手指將那小蛾子剔出燭油,慌的我起緊拿了帕子去擦她的手指。

“誰傻?”見她纖柔的指腹已然紅了,蒙上一屋燭油,硬硬的,“依我看,你才傻呢,不嫌燙麼?”

“這些蛾子明知前方是死路一路,還要撲上去,不傻麼?”她口角噙了笑,轉向我,眸子裏竟溢滿星光,“可不是?我跟它也沒多大分別呢。”

“喬楚,你今晚是怎麼了?這樣失魂落魄的,不論為了什麼事,過去的已然過去了,何必苦了自己?”我搖了搖她的手,“睡吧,睡一覺什麼事都沒了。”

我倆擠一張床上,便這樣睡了。

遠遠有公雞的啼鳴和鳥兒的啾嘰將我喚醒,睜開眼時,卻見喬楚正對著一盆清水理妝。

手裏拿的半截紅木梳子,慢慢的、細細的梳理著一頭烏亮的長發,身形婀娜,偏又嫻靜雅致,一身粉裳更襯的她膚色白嫩、吹彈可破,隻是這半截紅木梳子有著兩分熟悉,仿似在哪裏見過一般?

“你醒的這樣早?”跟她打過招呼,便起身理了衣裳。

“你坐下,我也幫你梳理。”她笑著轉向我,真是奇怪,她明明笑著,卻一絲溫度不帶,偏帶了淒涼。

於是,臨了水盆,她便輕柔地幫我梳理。

“木蘭,你在麼?”伴著廟裏的晨鍾,一聲熟悉的呼喚傳了進來。

“遇安他們來了!”我一喜,呼地起身。

“我早知道他能找來。”喬楚頓了手,眸子裏忽然便風光旖旎起來,收起梳子拉了我的手,“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呢。”

“我們倆不是一樣的麼?”反拉起她的手,向屋外衝去,晨曦已將它第一縷橘黃撒落地麵。

“我們在這兒!”出得門去,趕緊大叫,然隻聽前院有兵器相擊的乒乓聲,不見杜遇安人影,明顯是被阻在了寺廟前院。

“二位姑娘不要著急,他們過來隻不過要經過一點小小的考驗罷了。”雪衣長身玉立於庭院,口角噙笑,身側的石桌之上,擺滿果點,“想必你們肚子也餓了吧,別客氣。”

“你究竟想怎麼樣?若是傷了我家夫君,我可是要找你拚命的!”看他閑閑而對,一把折扇輕搖,滿身雅意,就氣的牙癢癢,我家夫君可真在外拚命呢!

“赤楓!”雪衣淡笑輕喝。

“主子!”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落下,正是馭貓襲我的冰山臉,偏取了這樣熱烈的名字。

“外麵戰況如何?”

“稟主子,十二名侍衛已然傷了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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