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雪衣一勾唇角,竟轉眸盯著我笑了一下。

“主子,若此時放他,猶如縱虎歸山,到時悔之晚矣!”赤楓“撲通”竟跪向青磚鋪就的地麵!

“退下!”雪衣冷了眸子。

“四王爺!”赤楓再叫。

“退下!”再次出口,黑衣人攙扶著另兩個受傷的,慢慢離去,當走到赤楓身邊時,赤楓竟一把拔了一名黑衣人的劍,橫劍自刎於當地!

“厚葬赤楓!”雪衣隻輕輕說出這四個字,我手裏的劍無力垂落——這雪衣,竟是當今聖上四皇子,中宮懸空之際,此人當是最有力的太子人選!

“你不怕麼?”杜遇安口角勾起,竟掛了一個無比冷冽的笑。

“既然放你走,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思。”雪衣,不,現在該四王爺了,手執折扇,輕輕飄落於地麵,轉過身,仍是那一抹帶了厚道的笑,向我伸出了手。

“到底,你還是算不得壞人。”扶了他的手,輕輕躍下,如若剛才不是他故意讓我挾持,我哪能得逞?“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糾葛,木蘭還是要說句‘謝謝’才是。”

“你的對手,放眼天下,還是天下!”杜遇安彎腰重新抱了喬楚入懷,字字清晰,“木蘭,我們走。”

回首望時,陽光為雪衣身上罩上一層金黃的光,他便那樣彎唇,靜靜地看著我們走出……

“你們可出來了!”出得寺院,最先講話的竟是衛桐若,身後是兩排手持兵器的官兵,他手一揮,向身邊的副官道,“沒事了,你帶人先走吧。”

“喬楚她……”杜遇平急步跨上來,臉色青白,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救了我。”杜遇安聲音有些空洞,本就受了傷,腳下一個踉蹌,坐向地麵,然,手裏仍緊緊摟了喬楚。

“四王爺他,”衛桐若頓了頓接道,“他還好吧?”

“他好的狠,沒吃了我們!”我白了衛桐若一眼,“你和那四王爺交情不淺吧?此番帶兵來,是幫他來圍剿我們,還是來幫我們脫困?”

“木蘭,別這樣說,四王爺他,品性寬厚,絕不是那心腸狠辣之人。”衛桐若一臉歉意。

“你既為他如此開脫,想必是來幫我們收屍的吧?”不再看他,彎腰將杜遇安的褲腳撕下一綹,為他將兩寸來長的傷口暫時包了,衛桐若跟了過來,道,“等將這位姑娘安葬完,我好好在‘鬆鶴樓’請大家吃一頓。”

從揚州回來,小魚兒收拾我和遇安所帶之物時,便見這半截紅木梳子,他隻淺淺說了句,“幫我收著,”如今我便立在喬楚的棺木前,將這半截紅木梳子,連同她自留的半截放入那雖蒼白卻仍美麗的手中,藕兒早哭的雙目通紅,聲音嘶啞,我讓小魚兒扶了她去休息,這一晚,我便陪著杜遇安在喬楚的棺前守了一夜。

我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一定還有兩個男人徹夜難眠,一個是杜遇平,另一個呢?會不會是錦衣風流的四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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