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他們這是為何,但是很顯然,兩個人都興致勃勃。而我,最終淪為裁判。
斯年很不放心我呆在原地,想著不比了,左晚棠還是不依不饒。我不好掃興,隻得再三跟斯年保證沒事,不必掛心,反正去去就回。
良馬一黑一白,齊頭並立,抖擻著精神。開始後,斯年一揚韁繩,額……小蘭便衝了出去。而左晚棠似乎是想炫耀一下她的實力。足足等到斯年跑出了百米遠,左晚棠才追趕上去。
約莫大半柱香的時間,果然,左晚棠得意洋洋地駕著神寶風馳電著歸來,神采奕奕。待到晚棠下馬,斯年在騎著玉獅子歸來。雖然是望其項背,終究還是晚棠贏了。
“鬱斯年,身為一個男人呢,你的騎術卻是還需要再長進一點。不過呢,也不必氣餒,在這大越城啊,騎術比我好的確實,也是很少見的。哈哈哈,所以呢,今天靜淞就由我來教她騎馬好了!”
斯年悶悶地耷拉著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嗯……我今天沒吃早飯。”
嗬嗬……
我也開始心癢癢起來,聽晚棠這麼一說,心裏雖然有點緊張,但是仍然有一種躍躍欲試的快感。
晚棠摸摸神寶的頭,算是跟它打了招呼,不許對我這個陌生人發脾氣。按照晚棠的演示,拉住韁繩,左腳伸進馬鐙用力一躍,翻身上馬。這一步進行地很順利可是我還來不及高興,神寶卻發起了脾氣,前腿一揚便跑了出去。我尖叫一聲,腦子一片空白。
斯年一看大事不妙,便緊隨而來,一路在我身後喊,拉緊韁繩,俯下身子,夾緊馬腹。大概跑出去了幾裏遠,我可以聽見風聲,馬蹄聲,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斯年的呼喊。形勢漸漸穩定,斯年已經追上來並肩而行,朝我伸出手,意圖拉我過去。
我鼓了鼓勇氣朝他伸出手,不料身子一滑,便一頭栽倒下去。滾到地上的時候,除了聽到斯年的衝口而出的一句“慕蘭!”另外我好像還聽到了一聲脆生生的“嘎嘣”,也許也沒有聲音。
總之從馬背上滾落下來,摔得我眼冒金星,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連眼淚都流不出。等斯年扶起我,我明顯地感覺到,右手那上麵一截胳膊好像斷了。
身體稍微一帶動胳膊,骨頭斷裂處便會明顯地刺痛,等我緩過來,又忍不住氣,開始掉眼淚。
斯年把神寶拴在原地,抱我坐上小蘭,緩緩地走回去。怕牽動我的傷口,一直抱著我,緩衝馬蹄走動帶來的震動感。好在摔斷骨頭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有好一陣子不能亂動。斯年一路沒講話,我也不好意思再哭,把眼淚咽了回去,紅著眼睛抓著胳膊,眼淚汪汪地偷看斯年。
“對不起,有沒有保護好你。”斯年說。
簡單的一句話,竟讓我無言以對。“怎麼會呢,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太大意……”
“不要再說了,是我的錯。”斯年打斷我,目視前方認真地說。
左晚棠在原地打轉。看到我和斯年,連忙跑過來。
斯年狠狠地瞪了左晚棠一眼說:“靜淞手受傷了,神寶在後麵被我拴著,自己去找,不要跟著我們。”
“斯年,也不能怪晚棠啊,這也不是她的錯,她也是熱心想教我騎馬。”
“我是不怪她,要是真的怪她了,我還能這麼跟她講話嗎,管她是不是女人先打一頓再說。我隻是想讓她長點記性。”斯年又是很嚴肅地說。
聽他講完這些,我不覺得感動或者寬慰,反而覺得斯年略帶稚氣又一本正經的樣子,有點讓人忍俊不禁。
斯年帶我去越城裏醫術最出名的一家回春堂醫館。我說可以自己走,斯年硬是不聽,把我橫抱入內,便吸引了眾人投來的目光。我隻地害羞地別過臉,直往斯年懷裏鑽。殊不知,兩個男子光天化日之下,外人看起來,雖是英朗俊俏,還是行為不端,有傷風化。
斯年跟夥計說要找最好的大夫。夥計回話,廖大夫真在出診,稍等一會便會回來,讓我們在內堂稍候。不消半柱香功夫,廖大夫進來了。此人稍一猶豫,便爽朗一笑,“原來是鬱家公子啊!這位是……雖然小姐穿了男裝,但是鄙人的眼力是不會錯的,你定是慕蘭小姐吧!隔了兩年不見,你們是長大了不少啊。”
斯年也回應道:“沒想到廖大夫在這裏掛診,隻是這位不是慕蘭而是我的親姐姐靜淞,怕是廖大夫記錯了。廖大夫且別忙著說話了,長姐從馬背上摔下了,可能摔斷了骨頭,還請廖大夫費心幫忙把骨頭節上,不要留下後遺症才好。”
廖大夫雖有疑惑,也是先替我醫治。不知為何,我心裏有一種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