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粗嘎的嗓音好像是從胸腔裏麵發出來的。
一字一頓,敲擊著人的耳膜,俞晚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男人的五官上,原本有些模糊的五官,又漸次清晰。
她終於確認,來人是誰。
薄霆深。
薄、霆、深。
這三個字曾經深深嵌入她的身體,心髒,靈魂,卻又在某一天,被她強行用手撕碎,抽離,拋棄。
女人勾起明豔的紅唇,柔軟的像蛇一樣的身子緊密無縫的貼著自己麵前的男人,身上的香氣一點一點竄進男人的鼻息,俞晚微微挑眉,眼角眉梢都是輕佻,“這位先生,你是想跟我約火包嗎?”
每一個字眼都是輕佻甚至下流。
薄霆深怎麼也想不到俞晚會說出這樣的話,但他更關心的,是“你出獄了?”
薄霆深皺著眉,他在上城,居然沒有聽到她提前出獄的消息,那就隻能一個可能,她提前出獄的消息被人刻意封鎖了,又或許隻是單純對他封鎖,不讓他知道。
又忽然想起當年,她眉目冷漠對他說的那句話。
“以後再見,就當陌路。”
嗬。
陌路麼。
很可惜,那是她的一廂情願,他是根本做不到。
俞晚聞言做出一副很是驚訝的模樣,她手指捏著男人身上的襯衫,眼角眉梢自帶一種高傲的神情,緋色的嘴唇微微勾起,弧度清淺,語調溫柔,“這位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呢。”
“你不記得我了?”
薄霆深眉心狠狠地擰起來,俞晚現在的模樣跟狀態,跟三年前相差不是一點半點。
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外貌還是一如既往,隻是妝容,氣場,還有說話的語調,每一個細節都在告訴他。
她變了。
俞晚順著他的話往下走,能跟薄霆深裝作互不認識,自然是更好,她點頭,輕笑,“出了點故事,的確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什麼事故?”
薄霆深看著她,眸眼深邃的好像要看破女人的靈魂。
菲薄的唇瓣微微抿著,隻有他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有多壓抑。
久別重逢。
多溫柔卻又多冷淡的字眼。
他想用力把她揉進生命。
可是她一言一行都是冷淡,拒人千裏。
俞晚挑了挑眉,伸手把男人推開,“這位先生,我跟你好像不太熟哦,你一上來就問我這些神奇是不是不大好?還有……出獄……你怎麼知道我之前進過監獄?難不成我們以前認識嗎?”
在監獄裏待了這麼幾年,有些時候,她甚至都覺得自己多了分演技。
不就是裝一下,裝的波瀾不驚,讓他信服。
薄霆深目光深深落在女人的臉上,他竟然看不出,她是真的不認識還是假的不認識,如果是假的,那無非就是說明她現在不想再繼續跟她有任何的糾葛,如果是真的……
男人的胸腔好像瞬間被一雙枯槁的手抓住,捏緊,支離破碎。
“嗯,認識。”
薄霆深很艱難才從喉骨裏冒出這句話來。
舞池裏人影綽約,薄霆深有些受不了這個地方的環境,他現在隻想安安靜靜跟俞晚待在一起,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男人直接就伸手攥住了俞晚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外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