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本能反應提醒著南柒不能太自私。
她沒好氣地說道:“小王爺也改變主意了?可惜我怕死,跟那些虛名比起來,我現在更想活著。”
燕修遠譏笑:“若不是親眼看你從棺材裏爬出來,我倒真要懷疑你的身份了。好男不跟女鬥,小王我不與你一般見識。我與你做個交易,你隨我去救人,我保你風光回侯府,說不定你那寵妾滅妻的好父親從此還能高看你一些呢。”
南柒沉默不語,她承認借安誠王小王爺的名號回京,對她來說好處絕對多於壞處。但談判中哪方先亮底牌哪方就先輸,所以她表現得越不在乎,越能抬高自己的底氣。
果然,燕修遠見南柒久久不回應,先沉不住氣了,衝她道:“你別不識好歹,多少人想攀附我安誠王府都是癡心妄想。小王我是看在淨嚴的麵上才對你這臭丫頭格外開恩,你當真以為你不肯交出玉簫,小王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南柒知道,在這個階級社會,最不能挑戰的就是權威。小說中不是經常用“滅滿門”、“滅九族”之類的話來恐嚇別人嗎?安誠王可是天子的親兄弟,絕對有這個實力滅了昌平侯府,她還做不到拿其他人的命來開玩笑。
不過以燕修遠傲嬌的性格,能主動退讓還真是令南柒十分意外,她對他的那位朋友產生了好奇。
見好就收,南柒爽快地答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成交。但是……”南柒話鋒一轉,“我還有個條件。”
車外傳來了磨牙的聲音。
“說!”
“你得先寫份說明送到侯府,告知傅……我爹,你會送我回京。至於理由嘛,你自己編一個吧。”
“你,你別得寸進尺。”燕修遠壓著火吼南柒。
南柒挑起窗簾的一角,眨著眼睛無辜地看著燕修遠:“這叫得寸進尺嗎?我這是防患於未然,誰讓之前有人恐嚇過我呢。”
燕修遠臉色變得精彩絕倫,好不容易壓住了脾氣,咬牙切齒地盯著南柒,半天擠出一個字:“好!”
賭贏了,南柒開心地彎起嘴角,粉嘟嘟的臉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杏眼亮如驕陽,笑得像隻奸計得逞的小狐狸。
燕修遠一口惡氣忽地就堵在了喉嚨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讓南柒氣到的安誠王小王爺燕修遠一騎絕塵,領頭走在前麵。不想宋於趕著馬車,總能在看不見人影的時候又不緊不慢地跟上去,惹得燕修遠多看了宋於好幾眼。終於在途中休息時,燕修遠忍不住開口試探剛睡醒的南柒:“你這丫頭倒是挺有造化的,淨嚴為你敢算計到我頭上,連這個趕走的瘸子都看著不簡單。還有,你一個侯府千金,怎麼會有塵緣這種江湖寶物的?”
南柒睡眼惺忪,啃著淨嚴送的素餅含糊敷衍燕修遠:“你難道沒聽過我‘貴不可言’?字麵意思不就是處處能得貴人相助,事事無法用言語解釋。要說這簫也不是來路不明,是小時候我師傅送我的。我師傅是江湖中人,送我江湖中的東西不挺正常麼?這很難理解嗎?”
燕修遠被南柒噎住,第一次聽到“貴不可言”這四個字還能這樣解釋。
“強詞奪理。”燕修遠不屑。
南柒也不理他,越理他越來勁,她轉了話題,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他們行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去京城的。
燕修遠白了南柒一眼:“到了不就知道了?休息夠沒?走吧。”
南柒對著燕修遠的背翻了翻眼皮。
一路向北,在月上柳梢頭的時候,馬車停在了一個小竹院門口。
此地位於?山一處半山腰,周圍綠樹成蔭,曲徑幽深,有流水潺潺聲,花香四溢,隱蔽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