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次日,趙嫣然冊美人位,居綺春居。

一時她這綺春居熱鬧非凡,作新秀中頭一個侍寢的,怎麼說也得好生處著,這足以說明陛下對其的重視,何況這趙嫣然本身家世極好,誰又敢真的不去恭賀?

可是白清梔屋子內的氣氛十分尷尬,四個人同坐在屋裏,習珍兒說不出的得意,好像侍寢的人是她而不是趙嫣然一般,說道“你們三個當時得罪趙姐姐,如今可還敢這樣囂張?”

說罷大搖大擺的出去送禮。樊蕊很是平淡的,安慰著白清梔和許妙之“想來她也不會太在意吧”但這話十分沒有底氣,所以許妙之白清梔也都默契的沒有去綺春居,也免得不討好反惹一身騷,樊蕊倒是麵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這廂趙嫣然收了一堆禮物,心裏更是得意非凡,呼呼啦啦的叫上了美人出行應有的依仗,說是同她去到處轉轉,這才拐角,恰好看見往綺春居來的樊蕊,樊蕊賠著笑跟趙嫣然說“前一陣臣女屋裏的幾個姐妹不懂事,衝撞了您,您莫要怪罪。”說著將禮物呈上去,趙嫣然掃了一眼禮物,鄙夷溢於言表,卻笑著說,“甚好,妹妹今日陪本主到處走走。”

趙嫣然身邊的夢回不知道這位主子為什麼如此反常,她這樣的性子,竟如此好心?夢回悄悄對身後的宮婢使了眼色才放心,趙嫣然宮裏所有宮人都是淑妃身邊的紅袖姑姑親自領來的,趙嫣然這樣的腦子,除了開心,卻也想不到別的了。

不知不覺走到了千鯉池,趙嫣然讓宮婢退後,拉著樊蕊在池邊說話,趙嫣然似笑非笑的“妹妹,你覺得姐姐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樊蕊見人退後心中更加不安,聽她突然有此一問,心中一驚,卻隻能笑著說“姐姐人自然是極好的……”趙嫣然冷笑一聲“可本主卻知道,秀女們早就說本主跋扈的很呢。你說……是不是這樣?”

樊蕊心中害怕,卻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咬著牙回答“不是的……姐姐不是這樣的人”,趙嫣然嫵媚一笑“你不必這樣害怕,本主知道你心裏也這樣想”

趙嫣然挑起樊蕊的下巴,眼神很是輕蔑的“今日來就是想告訴你,你們說本主跋扈也好,,刁蠻也罷,可本主照樣是這宮裏的趙美人,就算跋扈,也勝你千百倍。你,可服氣?”樊蕊聽此羞辱,指尖早掐入了掌心,微微顫抖,可她卻隻能低頭:“是。您說的是。”

趙嫣然卻突然大聲叫了一聲“妹妹!你這是做什麼?”一邊說著一邊推搡起樊蕊,外人看起來倒像是爭執的模樣,趙嫣然使勁推了樊蕊一把,將樊蕊“噗通”一聲推進冰冷的池子裏,自己卻滿臉驚慌的跌坐在地,“妹妹!你怎麼……”夢回直接衝到趙嫣然麵前,沒什麼好顏色,“小主,光天化日,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過了一會兒,趙嫣然才允許人下去救,救上來的時候,樊蕊已經奄奄一息。

新晉的美人同一個秀女爭執,秀女推人不成反墜池子的事很快傳遍了宮裏。

淑妃聽了趙嫣然說的,隻是淡淡稱是,根本沒等樊蕊醒來,命樊蕊趙嫣然各禁足半個月,趙嫣然宮規五十遍,樊蕊落水未痊愈,抄寫可免。

命令剛下去,太醫診斷樊蕊浸泡冷水過久,傷了身子,日後怕是一直都有寒疾。淑妃道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賜些補藥好好調一調罷了,給人挪到儲秀宮的晚秋閣去吧。

白清梔擔心樊蕊,一直呆在晚秋閣守著樊蕊,夜間樊蕊慢慢醒來,看見身邊守著的白清梔急忙抓住她的手,沙啞的說“姐姐,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樊蕊的手十分冰冷,白清梔也心疼,不斷幫她搓著手,歎道“你又何苦再去討好那趙嫣然,你不知嗎,她跋扈慣了的。”

樊蕊的目光如同幹涸的枯井,白清梔看她模樣,低著頭輕輕說“你啊,是聰明的過了頭。”樊蕊聞言淚水奪眶而出,“我隻是想好好活下去……姐姐!若我得勢,必要趙嫣然死無葬身之地!”樊蕊麵色蒼白,白清梔急忙噓了一聲“這話萬不可讓旁的聽去了”白清梔一歎,卻聽樊蕊哭訴道:“那淑妃分明與趙嫣然是一道兒的,出來這樣大的事,她竟聽也不聽我的,就這樣定了我的罪,分給我一個房間算什麼…可憐我?還是方便禁足?”

白清梔溫聲哄著樊蕊,直到她又睡下了,才一歎,這宮裏的日子,遠比她想的艱難。替樊蕊掖好被子,出門準備回自己的屋子,在一個角落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白清梔。”

白清梔渾身如遭雷劈,僵硬的站在地上不敢動,沈蒼從暗處走出,將白清梔僵硬的身體扳過來麵對著自己,似是諷刺似是調笑的說“朕看著你的適應能力倒是極好,卻是低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