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便讓葉喬停下了手中的事,坐在床榻前。
女子從床上取出了一卷上繡金龍的黃色帛書遞給了葉喬,這是南燕國最後一道聖旨,也是南燕王親筆寫的聖旨。
雖說葉喬一直過著流浪生活,但大字還是能識得不少,畢竟有一位前王妃在身旁,到也不至於落得個文盲的下場。
聖旨字數不多,但卻字字誅肌,葉喬看罷,早已是眼淚連連,難怪自己一直沒有父親,原來父親已經死了。
多年的寄人籬下生活讓葉喬已經厭煩透了,後父整日飲酒,酒後便找人施暴發泄,葉喬和她的母親很不幸,成了他施暴的對象。好在有母親的庇護,才沒讓這男子對葉喬造成更大的傷害。
葉喬的母親為了讓葉喬有個地方住下,於是隻好忍氣吞聲,如此一來倒是助長了這禽獸囂張的氣焰,讓這禽獸變本加厲,現在這禽獸走了,葉喬心裏還是不安寧,雖說他走了,但他卻卷走了自己母親的救命錢。
聖旨讀完,葉喬隻感覺腦袋一懵,雖說字數寥寥無幾,但卻字字誅肌,句句紮心。
一時間,葉喬有些接受不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但他卻已經死了,最後的一點念想也變成了泡影。
這一夜,女子給這女孩子講明了她做夢都想知道的事,她的父親,她的故鄉還有她的命運。
漆黑靜謐的夜,就如同潑了墨水一般,緊緊將光明鎖在雲層之中,再將雲層用一塊巨大的布簾緊緊地裹住,不讓一絲光亮從裏麵滲透出來。
桌子上微弱的油燈,在習習涼風中瑟瑟發抖,隨時都會有被吹滅的危險。
這女子就猶如這盞油燈一樣,憔悴不堪,微弱至極,仿佛隨時都會隨著這燈一並消失在這黑夜中。
葉喬心裏五味雜陳,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葉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馬上就會失去自己最後一個親人。
葉喬不敢哭,因為她怕自己一哭,母親也會哭;葉喬不敢睡,因為她怕自己一睡,母親也會睡。
今天,就是醫師所說的母親的最後一日,她怕母親一睡便不會再醒來……
白天幹活幹的太累了,到了淩晨,深深的睡意直逼腦門,葉喬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不能睡著,但終究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在睡魔的威壓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桌上的油燈早已經油脂耗盡,燈碗之中隻有少許灰燼,葉喬漸漸的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忽然,葉喬頭一抬,連忙輕輕搖了搖躺在床榻上的母親,頓時一震,愣在了原地。
見母親的身軀早已經僵硬,渾身一片冰冷,她陷入了永久的沉睡當中,葉喬輕輕喚她,眼淚也不爭氣地聚集到了眼眶之中,她,是真的已經離開了......
她沒有哭的撕心裂肺,有的隻是將眼淚緊緊的逼留在眼眶打轉,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因為這是她母親昨夜給她下的最後一道命令。
就當她準備帶著母親暗藏下來留給自己做嫁妝的首飾去替母親安排後事的時候,她遇到了改變自己命運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