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白雨澤在各大媒體麵前公開了自己與林若華的感情之後,白氏國際便一直籠罩在各種複雜的關係網中,林若華仿佛是被蜘蛛網罩在中間的獵物,那日晚宴過後的猜測已經坐實,在想要逃離這些閑言碎語是再也不能,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裝作沒有聽見,或者,將自己包裹在沉重的工作中。
好在,出於對白雨澤尊敬或者畏懼,並沒有人敢當麵說林若華的不是,多數不過是眼紅她眼下在白氏國際的地位,幾乎可以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
這其中就有白雨澤的妹妹,白雨柔。
白雨柔自從晚宴被哥哥挪出了舞伴位置之後便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而更讓她始料不及的是,僅僅過兩天時間,他立馬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內容卻跟白氏國際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承認自己與林若華的戀情,這是這二十多年來他做得最出乎她意料的事情,沒想到,任何事情都三思而後行的哥哥,在感情這件事上卻這麼沉不住氣。
如果說,白雨澤與林若華的緋聞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尖刀,雖然危險性始終存在,可好歹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掉落的可能,可是白雨澤的所作所為無疑直接給了那根微弱的繩子致命的一刀,而白雨柔在底下被傷得幾乎體無完膚。
本來對哥哥心存這樣的想法,對她來說已經是難以啟齒第一件事,而在這種不能明說的情況下遭遇了林若華,簡直是致命一擊,白雨柔整個人都像換了個人似的,工作上總是找下屬麻煩,在家裏,雖說很少遭遇白雨澤,但每一次見到他都覺得心裏十分不爽,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跟她二十年感情竟然比不上一個平白無故出來的女人。
孫容對此實在是頗多怨言,原本對她十分溫和的白雨柔,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總是拿她出氣,雖說上司找自己麻煩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可是原本就算加班再晚她也有不得不加班的理由,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似乎已經成了莫名其妙的出氣筒。
她所不明白的是,這一切不過因為自己是林若華的朋友,白雨柔雖說對哥哥千分不滿萬分埋怨,但卻並不敢做出點什麼實際的事情來破壞她在自己心愛的哥哥心目中的形象,因此隻能往自己身邊的人身上撒氣,而孫容,作為她的屬下,又是最為末等的那個實習生,又是林若華的好友,真是再適合不過。
這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發生,如果說五月還有什麼事情能與之相抗衡的話,就是終於臨近畢業,而六月的正式到來,似乎在等著為畢業劃上一個圓滿或不圓滿的句號。
六月初,林若華與孫容請假一周回校答辯。
之後便是每年六月都會上演的畢業,聚餐,分別,他們也不例外。
班級聚餐這天,林若華與孫容又是起了個大早,兩人一前一後從公交車上下來,呼吸著許久未回的學校裏芬芳的空氣,心情複雜得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尤其林若華,原本以為終於能夠暫時逃離白氏國際那個地方,卻不想即使回到學校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若華,這幾年都沒怎麼好好相處過,真是十分抱歉,來,我敬你一杯。”
林若華望著站在自己對麵隻能說關係一般的大學同學,心裏別扭得思考著到底是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絡了,若華?這難道已經成了她的名字,而作為姓氏的林已經被直接拋棄了嗎?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個來給自己敬酒的同學,雖然隱隱得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可林若華還是舉杯虛應著,白雨澤之前叮囑了不能喝酒,等事情都搞定了來學校門口接她,雖然想要竭力阻止,卻總是拗不過他。
“林林,他們不過是看中你現在身上的價值,別太當真了。”
孫容本不想這麼出口傷人,可實在看不過這些人車輪戰一樣一個個上來敬酒,並非她記仇,當初她們兩個走投無路為了學費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哪裏有人像現在這麼殷勤,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最近電視台、報紙都忙著報道白雨澤跟林若華的感情而已。
不過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以前沒有半點利用價值,哪裏有人這麼套近乎,現在林若華已經一躍成了白雨澤的女朋友,說不定以後就是白氏國際繼承人的親媽,風水輪流轉真是再正確不過,所以這會兒才會一個個這麼扒著來敬酒吧。
“嗯,我知道。”
林若華有些失落,以前在學生會,認識的人也不算少,可如若不是有秦言一直以來罩著自己,當初根本就沒什麼人會接納她當幹事,沒想到,現在好不容易成了別人能夠接受的好學生,卻不想還是因為白雨澤的身份。
她隻是當做不知,卻並不傻,奶奶以前總說很多事情,看穿了卻不能說穿,說穿了就沒有意思了。
是啊,她隻不過是裝作不知道而已,這一切都不過是因為她或許能成為這些人成功路上的一塊墊腳石,或者一條捷徑,卻沒有人知道她在這之前付出的代價,原本,她隻是個尋常的實習生,在白氏國際好好表現也不過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留在那裏工作,不說為社會做多大貢獻,至少能讓奶奶生活得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