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葬禮(1 / 2)

當林若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她像一個貪婪得想要長輩嗬護的孩子一樣毫無顧忌得在床上昏睡,始終不肯清醒,或許在夢中這一切都不曾真正發生,林末沒有被綁架,秦言也不曾死去,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因為夢境太過於逼真而使得她不能區分真假。

可昏睡跟死亡存在著本質性的區別,她也不可能一直在床上不動,於是第二天傍晚,當夕陽斜照進窗戶落在地板,又反射出明亮的光圈時,林若華幽幽得睜開了雙眼,她有一瞬間沒有明白自己身處何方,又為什麼會躺在床上,而白雨澤又為何會如此擔心得看著自己。

直到望著那天花板出神了好幾分鍾她才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一切,而現在是白天,她不想直到自己睡了幾天,因為她心裏恨不得一輩子都這麼睡過去,永遠不要醒來了。

“秦言呢?”

這是林若華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雖然明白一個已死之人能去哪裏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出來,可沒人告訴她的話她還是不想回憶那些跟秦言有關的事情,尤其是他昨天一個人麵對那麼多人沒有退卻,最後為了救他們母子而丟了最寶貴的生命。

以前,他曾經讓林若華給他一個機會,讓他照顧自己跟兒子林末,可她一次都沒有答應,不僅僅是因為孫容,更是因為自己心中放著一個白雨澤,因為有他而再也塞不下別的人了,哪怕那個人是秦言也不行,那麼對他來說是不是也是這樣呢,因為心中有一個林若華而再也放不下別的人,哪怕那個是多年相識的孫容。

這些年雖然她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讓他成為自己的另一半,林末的父親,可他卻始終將自己放在那個位置上來對待他們母子兩個,要不然今天也不會因為如此而丟了性命,為什麼這個世界總好人總是不長命,而她這樣歹毒的將秦言逼死了的女人卻還好好得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睡死過去呢?

“昨天送回鄉下了,明天出殯。”

白雨澤明白林若華的感受,從兒子的口中也得知了事情的大概,雖然具體的情況警方還在調查,可秦言的死卻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腹部三刀,胸口兩刀,胳膊上刀傷有十數條之多,而最致命的那一刀在腹部,幾乎貫穿了整個腹腔,最後送去搶救室的時候,他已經停止了心跳,盡管醫生還是使勁渾身解數搶救了一番,卻還是沒能將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對於秦言,白雨澤的感情很複雜,花浩然跟秦言都是他的情敵,如果說花浩然是因為是他的朋友而得到了自己的諒解的話,秦言則是作為同樣的男人卻始終比他大度而得到他的欽佩,隻是感情這種事情,雖然欽佩,卻不能相讓,而他對林若華的感情,最終卻要了他的命,或許這種說法有失偏頗,可表現形式上來看,確實如此,而恐怕林若華也正是以此作為自責的原因,不然她也不會醒了到現在隻問了這簡單的一句話便不再開口。

“澤,我明天去送送秦言,你幫我照看一下末末。”

白雨澤知道她在心裏醞釀這句話很久了,或許是害怕他反對,或許是不想承認秦言的死訊,可最終她還是決定再去看他最後一眼,哪怕那隻是一個簡單的葬禮而已。

他心知自己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於是隻有輕輕點頭表示默許。

於是第二天,林若華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秦言老家的路程,當她風塵仆仆一身黑衣出現在秦言的葬禮上的時候,迎來的不是秦言的最後一麵,而是秦言媽媽響亮的一個巴掌。

“你還來做什麼?難道你還得小言還不夠嗎?”

這一巴掌大概甩出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聲,因為包括孫容在內,沒有任何人上來拉她一把,更沒有人來給林若華送一張紙巾,她隻覺得嘴角有血腥的味道一點點蔓延開,舌頭微微舔了舔,有些腥甜,卻不能跟秦言那一日的血泊想比擬。

林若華知道自己活該挨了這一巴掌,那時候跟秦言擅自結婚,也不過匆匆提前一個多星期告訴了家裏而已,婚禮當天又不顧眾人的想法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而後又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便離了婚,而肚子裏的孩子也並不是秦言的,這要是在古代的話,足夠將她送去浸好幾回豬籠了,可秦言瞞著她,始終不曾跟她講過哪怕一個字,如果不是孫容的話,她至今還被瞞在鼓裏。

那時候跟秦言的婚姻破裂,她自殺不成之後執意離婚,雖然秦言默許並且最後還是簽了字,可一直不曾跟家裏提起半個字,直到秦言父母推算著兒媳婦的預產期快要到了,匆匆打了電話去問秦言,林若華的父母早亡,她生產也沒個大人在身邊伺候著,是不是需要他們從鄉下趕來搭把手的時候,秦言才坦言,他們已經離婚了。

就算聽說他們已經離婚了,秦言媽媽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是林若華的過錯,她支支吾吾得問秦言是不是他在林若華懷孕的時候生活不檢點出去找別的女人了才令她惱羞成怒一氣之下離了婚呢?秦言被媽媽問得心煩意料,這才說出了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