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聽了,道:“此事,還得聽陛下安排。”
劉邦都在那邊姬妾成群了,還舍得回來?!呂雉眼底積蓄著風暴,陰沉沉的。
胡亥一聽,也就算了,他哪裏敢去問始皇?因此懨懨的要走人。呂雉道:“幼公子留步,不知玉慧公主她是否也回去了?!”
“弘晝走了,她肯定也跟她爹走了唄。”胡亥道:“你找她有事?!”
呂雉忙笑道:“這倒沒有,隻是感覺頗為神秘。連太子妃都不知。因此好奇。”
胡亥道:“是哦,的確是挺讓人好奇的。”
別人看出了不對,可別人不問,偏她來問,賣弄聰明還是怎麼?!
胡亥道:“這不是你一個婦人能管的事。”罷也不多,拔腿就走了。
呂雉險些氣出好歹來,胡亥與劉邦關係不錯,劉邦在的時候,他多少給自己一點麵子,現在呢,也……
太子妃現在養胎呢,也不大見她了,因此呂雉便悶悶的回府去了。
真別,劉邦還真的有了騷操作,等幾個月來封信吧,不思念,不旁的,隻要接她和孩子們去匈奴。呂雉差點能氣死,去匈奴,怎麼去?!去了不回了?嗬,去了還能回得來嗎?!再了,匈奴可不像中原這樣講理的地方,她若真去了,劉邦那德性也不是太管他們母子三的性子,到時候管她們死活還是富貴貧窮?再弄點那些女子在家裏的,呂雉不得氣死?!
況且,兩個孩子都在宮裏呢,現在倒好,你要去,陛下怎麼認為,認為你要叛了?還是怎麼?這封信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不定會宰了她們母子三。
呂雉心砰砰跳,問送信的家仆,才得知劉邦哪是突然想接她們去怎麼,而是大嘴巴之下,竟然與一個什麼匈奴王的兒子要定下娃娃親,直接把他的女兒許給人家了……嗬嗬,嗬嗬,她的女兒才多大?!
呂雉這一次是真的死心了,她的丈夫,真的什麼也指望不上。
他可曾知,這封信,如果被人發現,事情鬧大,他們全家都得死!
呂雉甚至陰謀論的以為,劉邦是根本不想回來了,幹脆把家眷全給秦給殺掉,自己再無後顧之憂!
她將信給燒了,又將家仆給關了起來,這便進了宮去尋太子妃!
太子妃聽到是她來求助,便放進來了,呂雉完全換了種法,是匈奴逼迫劉邦要結兒女親,求太子妃為劉邦解圍呢,劉邦這是答應也不行,不答應也不行啊。
太子妃一聽就怎麼回事了,便道:“我與太子商議一番後再議。”
呂雉報備了以後才放心出宮了。
嬤嬤聽的真真的,笑道:“劉邦那個性格,還不知道是不是酒後一高興主動提的。的好像她丈夫為了大秦,受了逼迫一樣。”
太子妃笑道:“翠兒,呂雉這個人,你幫她一萬回,她未必記恩,可是隻要不幫她一次,她必記仇。這件事還是要妥善處理。”
見了扶蘇,便將這事給了。
扶蘇道:“這劉邦也確實是挺有意思。”
“呂雉應是不可能去匈奴,”太子妃道:“這一點,可以確信。”
扶蘇道:“你少見她動氣,這個女人心思太重太深。你現在這樣子,還是多休息,其餘諸事,交給身邊人看著處理,別動氣。”
太子妃心中一暖,回握住他的手,道:“我記下了。”
扶蘇便回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操作的,後來就變成了,朝廷有意要迎娶匈奴的女子為美妾,然後封了劉邦為三千戶侯,直接把匈奴的親事按在劉邦身上了。
太子妃聽了都笑了。
呂雉似乎對此也不以為意,她對劉邦已經死心了,但她認清了一件事實,她的生死富貴,全在秦廷身上。而不是在劉邦身上。
所以老實了很多。
始皇卻對劉邦不怎麼喜歡,對扶蘇道:“這個人,以後可用便用,若不可用,要果決。”
扶蘇道:“兒子明白!”
“隻是,便是要動手,在之前,也不可露出半絲聲,否則易被人所圖。”始皇道:“事若不密,必傷自身。多少前例,不可大意。”
扶蘇道:“兒子知道此人事關重大。必會慎重。”
始皇轉過頭,便又封賞了一次劉邦,成批的珍寶,奴仆,車馬,美飾,都往匈奴使者府送去了。
連李斯都覺得劉邦是大秦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大秦裏裏外外,似乎都知道了這一點。
大臣們都覺得這劉邦以後若是歸秦,可能會取代李斯啊。
隻有李斯嗅出一股不同尋常,可他不能賣弄聰明的點破什麼,隻是老老實實的幹活。
去了大清以後,他發現了張廷玉這個寶貝,這個老家夥,若不露聲色,他真的是始祖一樣的人,李斯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後來他反思了自己,對陛下雖敬重,對臣子也難免露出驕色來。
現在才知這危險至極,因此越發的約束家人,學張廷玉這些為人臣幾朝都不敗的人,低調的不得了。
人這一有智慧,低調內斂起來,感覺就看的似乎更清。因為他許久不見蒙毅回宮了。
然而軍費都是他經手的,軍費不僅沒有少半分,而且還增加了,這還不夠明問題嗎?!蒙毅在低調的練兵呢。
都劉邦得寵,蒙家失寵,未必見得。大臣們不知道,看陛下對匈奴所為,還以為陛下要主和,不用兵了,因此,都以為劉邦必起,而蒙家,會漸漸的遠離核心。
對此爭議,始皇半分解釋都沒有,有些人始皇老了,懦弱了。
也有些呢,反而很滿意,因為始皇變得更仁慈了。
大秦的確是開放了不少,往更好,更平穩的方向在發展。
哪怕還是偶有六國百姓多有鬧事者,但也規模不大,漸漸的也就都老實了。
始皇把六國遺老們都詔了回來,賜與府邸,榮養在鹹陽,給與奴仆和衣食,施恩於其。下大喜。
一切,似乎,仿佛都再與戰事不相幹了一般。
哪怕所有人都以為陛下妥協了,隻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陛下,永遠是他們的陛下,永遠不知妥協為何物的陛下!
翠兒和李暇,還有林覓回來以後,便上了馬,趕回去與李延亭等集合。
李暇弄了馬車來,讓林覓和翠兒坐馬車,自己趕馬,往回趕路。
林覓摸摸她的頭,道:“可緊張?!”
“緊張,”翠兒道:“近鄉反更怯。”
林覓道:“見到你,最高興的,是果兒。”
果兒也長高不少,懂事極了的,這些年跟著高氏學針織,學很多的東西,整個的大姑娘了。
趕了三日路,終於進了城,李延亭聽到人稟報,急急的卸下事務,忙忙的來接人了。
一路趕回家去,翠兒下來,未語淚先流,道:“大伯!”
李延亭道:“好孩子,終於回家了,進屋吧!”
胡氏出來了,高氏出來了,王氏和李延壽也忙出來了。還沒叫人先都哭了。然後果兒衝了出來,大哭,抱住了翠兒,道:“姐姐,姐姐……”
“好果兒!”翠兒摟著她就是一通哭啊,兩姐妹哭的把人的心都給哭碎了。
直到哭夠了,才紛紛叫人。
胡氏道:“幾年不見翠兒,長的都不識得了。”
高氏也抹著淚道:“可不是。”
王氏與李延壽也怔怔的,不知所措的,這個女兒,似乎有點熟悉,但似乎更為陌生。一生氣度,一身美貌,叫他們都不敢認,隻掉眼淚。
一時都進了屋,王氏才道:“翠兒,這是平兒。”
“我抱抱,”翠兒接了過來,掂了掂,笑道:“長的好結實,又胖又可愛。”
“叫姐姐,”王氏握著李平的手笑道。
平兒看著翠兒,隻笑,不肯叫人。大約是沒見過的緣故。
一時都笑樂了,道:“一家人終於見麵了。”
然後李咎和李極聽了事,也從書院趕回來了,一時都又哭又笑的。
這麼大的喜事,王屠戶帶著四個兒子,一大家子的人,全來了,高秀才帶著兒子上門,一時歡聚一堂,笑笑。晚上便圍在一塊吃飯,喝了酒,色漸漸的黑了。
李延壽才對李延亭道:“大哥,翠兒我都不敢認了,以後,以後,她與果兒都交給你了……”
王屠戶翻了個白眼,這個蠢女婿,這叫的啥話?!
因此便道:“你女兒就是你女兒,有什麼敢不敢認的?左不過是跟延亭更親便是了。也是,你們夫妻也沒咋管過,如今像咎兒和極兒一樣,都記在大房名下就挺好,延亭正好沒女兒呢,以後你少管翠兒和果兒的事……”
李延壽一麵點頭一麵哭的哇。
王屠戶也是特別無語,哭了也不同情。
就翠兒這身氣度和相貌,以後是大房的公主,若是成事了,少也是個郡主。
能一樣嗎?!
親女兒和侄女的差距大了去了。
所以王屠戶就背叛女兒女婿,反正這兩個也不咋可惜。要是有感情,感情好,是另外的法,也不能就真這樣了。然而,這對夫妻,可真的是半點都不冤枉。
“還有你,”王屠戶指著王氏。
王氏委屈極了,道:“爹!”
“以後少擺娘的譜,對著翠兒果兒指手劃腳,尤其是婚事,可知道?!”王屠戶厲聲,何止是叮囑,算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