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好的,除非皇後嫌棄,那我自是不會勉強的。”蘭雯婕並不自稱本妃,心靜如水淡如煙,蘭雯婕隻是蘭雯婕,雖然注定青燈古佛一生,但依舊隻是為自己而活,而不是先帝的遺孀。
林沫兒搖搖頭,她從不會嫌棄什麼,除非真的很髒的時候,但是一開蘭太妃就知道她是個幹淨整潔的人,一定是比自己強百倍的。以前自己的時候,總是一屋子到處垃圾,衣服亂丟,床鋪不疊,媽媽一看到就要各種數落。自己還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任憑她嘮叨說破嘴皮,自己看小說打遊戲的眼睛絲毫不離電腦屏幕。
“那就請吧。”蘭雯婕做個請的姿勢。
林沫兒跟隨其後,進屋後蘭雯婕給林沫兒倒了杯白水清茶:“寺裏沒有茶葉,別見怪。”
“怎會?我也不愛喝茶葉的,白水乃萬茶之源,生命之源,太妃真是好見識呢。”林沫兒笑著道,不知何時,自己說話也變成三句不離誇人的了。
“你怎麼到這裏來了?”蘭雯婕問道。
林沫兒目光籌措,不知道怎麼說,那是自己的心傷,如何解開它,血淋淋的展示她人麵前?喝了口白水:“也沒什麼,就是不想在宮裏待了。”
蘭雯婕也不勉強,不願說就不說吧!望了下窗外:“我看日頭不早了,要不就歇在寺裏?”
林沫兒感激的看了眼蘭雯婕,點了點頭。正愁沒地方安身呢,那外麵大街小巷的全力搜捕自己呢。
蘭雯婕給林沫兒收拾了下屋子,就住在她隔壁,寺廟任誰也是不會來搜的,怎也不能想到皇後要出家為尼吧。所以林沫兒安安穩穩的在百善寺度過了中秋節,中秋節最是思鄉,想媽媽,想爸爸,想瑾瑜,和在這個時代上個時代各種各樣身邊的人。
就連平日脫俗若仙的蘭雯婕眉宇之間也染上淡淡的思鄉之愁,彈了一首又一首盡是思鄉情切。一曲琵琶語,初聽時,就把人帶入到一種淒清婉轉的情緒裏,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纏綿悱惻、欲說還休的境界,淡淡憂傷的琴音,讓人沉醉欲罷不能。一遍一遍的旋律重複,將思鄉之情展露的淋漓盡致。悠悠琴聲過後,林沫兒由衷讚歎:“彈的真好,泣泣私語訴衷腸就是如此吧。”
蘭雯婕笑笑:“你來一曲?”禮貌相邀,出自真心。
林沫兒輕輕搖頭:“我不行,唱兩首還行,琴奏,我拍馬也趕不上你。”說著笑了兩聲,也蠻尷尬的。來到這個世上,丟了開陌陌多少臉,人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己就一個畫還行,但主要還是地畫,毛筆畫基本沒什麼,畢竟不是學油畫的。
“那你吟一曲,我給你配個音。”蘭雯婕衝林沫兒點點頭。
林沫兒想了想,開口吟唱:“媽媽,媽媽,您一定聽到女兒深夜的哭聲。媽媽,媽媽,您一定知道女兒渴盼回家的心情。媽媽,媽媽,女兒再也無法忍受和您分隔的痛苦。媽媽,媽媽,女兒想您了!請帶我回家……”渴望家的溫暖,思念父母的恩情,留下苦澀的思鄉清淚。
蘭雯婕調了調琴弦,幾個音符走下來,也就跟上了林沫兒的節奏,琴音憂傷孤獨,憂鬱惆悵,難免傷感。
兩人就這麼淡淡相交,如水般靜默淡雅。
皇城內,搜尋皇後人員大部隊中除了玄聖毅一如既往的絲毫不懈,其他人都已經沒了新勁,隻要是不跟在玄聖毅身後尋找的人,都已經鬆懈下來,找也找不到,說不定早就出城了,瞎找!跟在玄聖毅身後的人,就是百折不撓,在皇上麵前勢必要留個好印象,說不定就加官進爵了。
每每失望而歸,玄聖毅總是帶著一身倦極的身子回到世禾殿。哪怕倦極,他身姿依然挺拔,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任何時候像他人展示自己需要同情可憐的一麵,唯一的例外,即是林沫兒,她的不爭,她的瀟灑,她的透徹,她的俏皮都讓他喜歡的不能自拔,哪怕拋下一身傲骨,換的她一個憐憫的眼神,皆是心甘情願。
回到世禾殿,朦朧間隱約發現鳳榻上有人影閃動,隔著紗帳,難掩其身姿窈窕,感覺朦朧迷離,女子潔白如玉。他的呼吸一下滯了,甚至不敢伸手去撩開紗帳,生怕這隻是一場夢,隻要他一動就醒了。
紗帳內的雪柔兒喃喃歎息一聲,成敗在此一舉,平日裏看他是一點親近自己的意思都沒有,好幾次主動,他都保持一定距離走開了。隻盼這次,能夠得寵。她也是先帝的妃子,論容貌,自認不比皇後差,論品德,自認強她百倍。容功德顏沒有什麼比不過她的,憑什麼天下好男兒都歸了她開陌陌一人,兩代皇後,虧她好意思!心中負著氣,麵上卻是淡淡的,盡顯嫵媚,今日哪怕借她一次身份,也不得不如此了。
紗帳外的玄聖毅,心狠狠的抽痛一下,喃喃喚一聲:“沫兒……”心髒開始劇烈跳動,想掀起紗帳,卻不由得一陣驚慌。
雪柔兒緩緩伸出一隻皓白如玉的纖纖素手,輕勾一指。
玄聖毅眼神直勾勾的,大腦不聽使喚的向前,似乎失了魂魄,行至帳前。雪柔兒軟手撫上玄聖毅寬厚的胸膛,隔著紗帳尤憐蜜意的吻了下玄聖毅的眼睛,鼻子,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