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歸雲起身看去,隻見到一個素衣玉麵,娥眉鳳目的女子坐在桌前,手裏端著香茗,朱唇輕抿,正目不轉睛地盯住自己,不是顏真兒還有誰來?
孟歸雲中毒時隻看到她模糊的身影,自然認她不出,如今驀地出現,又一身素衣,臉上白淨如玉卻沒有多餘表情,自然心中害怕,問道:“大姐,你是人是鬼啊?”
“白日放歌,好生愜意。”那女子又在他身上打量一番,這才收回冷漠的目光。
是人就不怕,孟歸雲舒了口氣,又等了一會兒,見那白衣女子始終不再搭話,索性一股腦躺下接著哼起曲來,管你是誰,在老子麵前耍清高,拽個什麼勁兒。
顏真兒原以為他會問上幾句,卻沒想到竟自顧自地繼續哼唱,顯然有些出乎自己意料,冷漠的臉上多了些好奇,暗道:這人好生心大,那傷口還未愈合完全,想來也會隱隱作痛,竟還若無其事一般,有了人來也不問清,那衣著發飾也與常人不同,卻不知是個什麼來路……
正想得入神時,孟歸雲早已按耐不住,開口問道:“看完了沒啊,再看要收費的!”
白衣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從容收了心神,放下手中香茗,玉手一揚,便自袖口處飛出一根銀絲細線,直往孟歸雲而去。
銀絲細線急如雷、迅如風,霎時間已經纏附在他左手腕處,孟歸雲正待反抗,聽女子嗬斥一聲,如玉般冷漠的臉龐上,威嚴隱現,竟有著一股不容反抗的魔力,孟歸雲驚得不敢搭話。
銀線繃得筆直,隨著孟歸雲的脈搏跳動,顏真兒皓手搭住銀線,為他診斷脈象。醫家常識,診脈時需凝神靜氣,心念無雜。顏真兒醫術精湛,自然醒得。
見她側身而坐:
頭插白雪青雲笄,筆描暮山遠黛眉,
耳墜碧落梨花珠,唇點桃花二月紅;
微風徐來,素衣清揚,青絲浮動,梨花珠擺。或靜或動,具都蕩人心脾,使人生不得一絲邪念。
孟歸雲看得如癡如醉,神色迷離,這種玉骨成的美人,可不是現代那些高科技能比的。孟歸雲此刻目光清澈,心頭沒有一絲雜念,仿佛時光停滯一般。
“顏姐姐你也在啊!”一陣鶯語傳來,孟歸雲拉回神識,原來是秀柔通報了林墨遲父女,三人這才匆匆趕來。
“脈象平和,一息四至,已無大礙。”顏真兒將銀絲細線收回袖中道。
林墨遲上前,衝孟歸雲抱拳行禮,謝了救女之恩,話時,已經將孟歸雲渾身上下打量個遍,除了發型怪異外,也看不出其他。
孟歸雲裝得一副誠惶誠恐,趕忙有模有樣地抱拳回禮:“林莊主客氣了,路見不平,豈敢苟且偷生,況林姑娘與人謙和,自有神護佑,子怎敢貪功。”
從林莊主眼神裏,孟歸雲看出了幾分警惕,索性一副山野村夫模樣,些大話,再讚美林姑娘一番,表麵上一副謙謙君子德行,實則是在告訴林墨遲,自己不過來曆平平而已。
林墨遲久曆江湖,早就查過他的底細,又聽這幾句話的不倫不類,便也放下幾分戒心。又與他閑聊問詢幾句,孟歸雲心知他定然查了自己身份,便也不敢撒謊,索性把前因後果了一遍,隻是自己莫名穿越的事隻字未提,至於被人陷害,受了三隻燕弩箭,也一並認作了見義勇為之舉。
林墨遲打消了心中部分疑惑,便尋了個理由離開,臨走時,與女兒林玉錦互相對望點頭,示意孟歸雲並無害人之意。秀柔這才送上湯藥,與孟歸雲喂服。
見他喝完湯藥,林玉錦起身福了一福,謝道:“孟公子舍身救我姐妹,玉錦感恩戴德,若公子不嫌棄,且在寒舍將養幾日。”
嫌棄?孟歸雲聽得好笑,門口四名守衛,屋裏那白衣仙子來去無聲,顯然是林老頭派過來軟禁盯住我的,哪還有什麼嫌棄的法?沒對我嚴刑拷問已經念阿彌陀佛了。“林姑娘嚴重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這身傷怕也走不幾步,倒是叨擾了山莊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