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對他很感興趣嘛,”孟歸雲見顏真兒目不轉睛,好奇道:“要不咱倆合作,探探他的底細。”
“目光閃爍,言語輕浮,顯然是在扯謊。”顏真兒瞥他一眼,似是自語般道:“那人氣質高貴,談吐不凡,連知府公子也懼怕他幾分,顯然來曆非常,身邊定有高手護衛,近身卻是難了。”
什麼氣質高貴談吐不凡的,孟歸雲懶得聽她瞎扯,心中隻盤算著怎麼報六箭之仇。
這時秀柔端了茶水走來,見門口處孟歸雲躡手躡腳,一副做賊模樣,就連顏真兒也凝神靜氣地站在那裏傾聽,便走上前好奇問道:“真兒姐姐你們在幹嘛?”
聲音雖然不大,也把二人嚇了一跳,待轉身見是秀柔姑娘,孟歸雲長舒口氣,旋即反應過來,伸出手腕,尬笑道:“沒啥沒啥,顏姑娘怕毒去的不徹底,想給我摸摸脈。”
“對對對,我怕他好不利索……”顏真兒也是一臉尷尬,急忙接過話頭,袖手一翻,玉蠶絲便纏在孟歸雲手腕處,假意診斷起來。
秀柔哪裏看不出來二人撒謊,隻是他們不,自己也不好多問,便轉身進了廳內,與客人奉茶去了。
臉上堆笑,目送秀柔之後,孟歸雲衝顏真兒挑眉讚道:“行啊,反應不錯,有潛力。”顏真兒白他一眼,臉上滿是厭惡,卻也無心管他,繼續聽裏麵動靜。
客廳極為寬廣,二人躲在門外也聽不真切,依稀可聞何君德正在為林莊主介紹身邊的華服公子,是京城絲織大戶,這次南下,也是為了挑選采辦上好布匹之類。
秀柔奉茶完畢,向門外走來,孟歸雲急忙與顏真兒打個眼色,二人又裝模作勢地懸絲診脈一番。
“呦,還沒摸完呢?”
顏真兒聽得尷尬,一時語塞也不出話來,倒是孟歸雲一副大大咧咧,假模假式道:“脈象混亂,摘不清楚,得多摸一會兒。”
秀柔走後二人又俯身往廳裏偷瞄,聽裏麵隻是談些布匹生意,也沒什麼有價值的內容,“怎麼看那家夥也不像個做生意的料啊?”孟歸雲不解道。
“那日他彈指傷你時,手法、力道都極為精準,顯然不是普通商人,而且功夫底子不弱。”顏真兒也有些迷惑。
“二位……?”
兩人正犯嘀咕時,背後又出現一人,正是回來複命的楊震楊公子,見他們鬼鬼祟祟,不知在作何勾當,便上前問詢。
孟歸雲二人像是有了經驗,異口同聲回道:“摸脈!”
楊震隻是笑笑,便往廳裏走去。二人這般默契,顏真兒臉上倒有些羞臊,也不知怎得,在這賊麵前竟失了身份。
孟歸雲不知她心中所想,一時興起調笑道:“什麼脈象?”
“喜脈!”顏真兒兩次陷入尷尬,卻也沒聽出什麼,心中鬱悶,一股腦轉身離去,孟歸雲見狀,低聲喚道:“喜個球球啊……你不聽了?喂喂喂,你這線拽著我了……”
毫無收獲,百無聊賴之下隻好四處溜達一陣,路上連打了幾個噴嚏,定是顏真兒那妞在背地裏自己壞話,孟歸雲心裏嘀咕著,不覺已經傍晚時分,肚子早已不爭氣地打起鼓來,跟丫環們打聽了廚房的位置,奈何山莊極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摸清了路線,剛到廚房門前,一股菜香撲鼻而來。
孟歸雲狠狠咽了口口水,閃身進去,隻見一個俏麗身影一瘸一拐地忙碌著,“哇好香!這位姐姐的手藝真讓人垂涎三尺,晚飯我們吃什麼啊?”
“山莊上下人人都謹守規矩,也就你甜嘴蜜舌,先找個地方坐下吧,飯菜待會就得了。”那俏麗身影聽聲辨音,知道是孟歸雲進來,衝他嫣然一笑,又自顧忙活起來。
孟歸雲看得清楚,忙碌的正是秀柔姑娘,“這才多會兒功夫沒見,腳怎麼了?”
“沒事,扭了一下,”秀柔擦擦額頭香汗,吃力地蹲下添著灶火,繼續道:“早些時候我請真兒姐姐教了些功夫架勢,方才無事又練了一下,不曾想竟扭傷了。”
“你學那幹嘛?”
“望江樓一事我沒幫上忙,反而累了二位姐姐,心想著要是學會些手段,即便幫不上忙,也免得累害了他們。”秀柔愧疚道。
這丫頭還真是要強!孟歸雲歎息一聲,道:“那日的事也不怪你,他們是有備而來,縱然你會些功夫,也雙拳難敵四手,現在事情都過去了,大家也安然無恙,就別耿耿於懷了。”孟歸雲著話,已將桌子收拾幹淨,又拿了凳子擺下,繼續道:“坐這歇會兒,剩下的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