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我的話還未落,杜涵月便是打斷了我。
這是她第一次一本正經的稱我一聲皇後,從前我隻當她姐姐,她隻當我妹妹,便是我做了皇後,我仍以姐姐相稱,她如今卻這般肅然,難道是因我怨了太後嗎?我想起她進宮也是太後安排,以助我一臂之力,雖然她待我如同親姐妹,可說到底她還是太後的人呐。
“姐姐也不同我交好了嗎?姐姐難道覺得我的話有失偏頗嗎?”我對上她緊皺的眉頭,啞然失笑道。
“羽歌。”她看了我半晌,終是輕輕喚了我一聲,“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叫你胡思亂想,太後娘娘有她的顧忌,她不是不幫而是不能幫。”
我不回話,杜涵月歎了一口氣,複又道:“太後娘娘和陛下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有些緊張,她並非陛下的親生母親,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都要顧忌很多,並不是她想做什麼想說什麼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做去說的。這件事情本也是你哥哥的錯,太後若是再替他說話,指不定會讓陛下更加反感,那對你哥哥沒有半點好處。”
“縱然如此,她又為何沒有向我提及半分,若不是青煙在外偷聽到此事,我如今可還被蒙在鼓裏呢。難道不聞不問哥哥便是有救了嗎?”我了解太後和安景涼之間的關係,可這卻也不能成為她如此鎮定的借口。
杜涵月道:“你現今懷著身孕,最是不能擔驚受怕,太後她也是顧慮你的身體,你又如何要做它想呢?”
杜涵月竭盡所能的想要解開我對太後的誤會,我恍然發現自己心底竟那樣懷疑太後,雖然我同安景塵辯白過,也同寧玄曦說過,安景逸和太後肯定不會有謀反之心,可我心中卻對太後持著一份排斥和懷疑,我不禁為自己的這個念想嚇了一跳。
“並不是我亂想,隻是突然覺得自己孤立無援,有些心寒罷了。”低了頭,盯著腳麵上的海棠刺繡出了神。
“哪裏是孤立無援,太後雖表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卻也在幫你哥哥脫險,你以為我哪裏有這個能耐能去勸服了陛下,這其中還不是太後娘娘幫的忙。”
我一愣,“姐姐這話從何說起?”
杜涵月也不長篇大論,隻簡單的應道:“你也別問太後娘娘做了什麼,你隻管明白太後娘娘的苦心,她並不是那種狠心決絕的人,素日裏她雖有些嚴厲,卻是個吃齋念佛善心之人,便是她的身份高高在上,卻也從不因此壓迫他人,她是你的姑姑,你小的時候她待你怎樣,待周圍的人怎樣,你當是很清楚才對,怎麼如今入了宮,反倒迷糊了?”
我被杜涵月堵得頓時說不出一個字來,太後品性如何,我是當真不知,我所了解的也全是從安景塵那聽到的,自然都是些負麵的評價,如今杜涵月在我麵前這樣問,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安景塵在騙我還是杜涵月在騙我呢?我當真分不清。
我被她盯的有些尷尬,便是偏了頭,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移了話題道:“大約是我太緊張了些,姐姐說得對,是我想太多了。”
她略有些豐腴的雙手握上我的手,“你是怎麼了?打從你隨陛下自宮外回來後,便像是有了心事一樣,難道……早前宮裏傳的……”她頓了頓,終是不再說下去。
我知她想說什麼,怕是這疑問已在她心裏放了好久了吧,她終於也忍不住問我了,看來這謠言的攻擊力當真是不可小覷,也好在安景涼之前已經知道我和安景塵早已認識的事,否則他又如何能那樣熟視無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