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東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
審判長冠蘭,審判員高永紅,人民陪審員張清。……
當宣讀到“判處有期徒刑八年”時,楊阿偉開始流淚,有如被漩渦淹沒,被打撈起來的衰人,站在那裏失魂落魄的抽噎。庭審後,牢友為他把脈,坐十五年牢是一個樁。現在隻有八年,比牢友大家說的少坐七年牢,對於一個囚犯來說少坐一天牢就是多一天幸福,驚喜!驚喜的讓他落淚嗎?沒有,其實是他懺悔的淚,疚愧的淚。為什麼自己曾蹂躪的女子,此刻刀把子握在手上,竟不對自己這條斷了脊梁的賴皮狗進行剮剝複仇,而是恩澤施雨讓自己少受刑罰,這比刀剜他心還痛,此刻那怕判他十八年,一百八十年;那怕是古代“墨、劓、剕、宮、大辟”五大酷刑全都用在他身上,他也心甘情願的受罰,以此抵消自己的罪孽。
宣判完,書記員小馬遞給楊阿偉宣判筆錄,法警為他打開手銬,他在邊簽名邊流淚,伏法、服判,不上訴。淚水模糊了他的簽字。
冠蘭看到楊阿偉一吸一頓的哭泣神態,不僅沒有半點同情,憐憫,反而感到他的表演畏瑣,甚至惡心,也許是心早存芥蒂。相反,當看到旁聽席的兩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華發的女人,另一個是扶著輪椅的徐琳,在那裏淚水汪汪的悲咽,冠蘭心裏特別難受,這一切都是楊阿偉作的罪孽。不是看著徐琳和民警阿姨的麵子,她真的不願饒恕他,真想剝他的皮。
冠蘭抬著手,對法警說:“讓被告人轉身,看看後麵的人。”
楊阿偉看到了自己的娘坐在輪椅上,似乎知道了娘的病情,似乎知道了家裏發生的變故,驚愕失色,霎時,“娘!”嚎叫一聲,突然掙脫法警,甩著淚,迅速朝著他娘,朝著他原配夫人徐琳那裏奔去,在輪椅前“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連磕3個響頭,嚎啕大哭:“娘,娘啊,是兒不孝,是兒不孝啊!兒犯了罪,兒有罪!兒不能為你頤養天年,兒有罪啊!……”哭聲從大廳的四方反射到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上,悲惋。他娘看到了兒子,聽到了哭喊,呆滯的雙眼,流著雨水般的淚,嘴唇在嚅動著,說著什麼,沒人聽得懂,手在顫抖著似乎想起身想撫摸著自己腳下的兒子。
法警反映過來了趕緊跟過來怕楊阿偉情緒失控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將他扶起,誰知楊阿偉推開法警,又跪了下來對著徐琳又磕了3個響頭,哽咽著:“徐……徐琳……,對不起你,對不起著你啊!……謝謝你啊!”徐琳扶著輪椅的雙手拿起來不停的擦著滿臉的淚。
這悲淒的痛哭是發自肺腑的贖罪,此時也揪得冠蘭惋傷,出乎冠蘭意料的是,楊阿偉推開法警,轉身跑到冠蘭麵前,“撲通”的又跪了下來,又是3個響頭,哽咽著:“冠法官,……謝謝你,謝謝你大恩大德……。”
冠蘭愴然的潮濕了雙眼,沒說什麼,揮揮手示意法警帶走還押。
在法警的攙扶下,楊阿偉抽泣著扭頭望著3個女人,他娘,徐琳,還有冠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