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北京藍的一場約會(2 / 3)

夏天在總務處換了十五塊錢飯菜票,這是夏天長這麼大花的最大一筆錢,家裏給夏天的預算是每月二十元,十五元吃飯,五元零花及學雜費用。後來夏天才知道,在班裏許多從農村來的同學眼裏,每月二十元預算,無疑是一筆巨款。

夏天和方超結伴買完一些生活必需品後,在宿舍水房裏赤坦相見,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涼水澡,然後一起敲開了班裏另外三個男生宿舍的門,和男同學開始互相認識。

夏天對班裏男生的普遍印象是衣著樸素,身材瘦削,但臉上大都透著一股自信的勁兒。隻有幾個北京的男生看起來比較營養,神態也顯得從容一些。夏天暗自猜想,這些人大都是高分考生甚至是各地狀元,估計都有兩把刷子,這樣一群硬茬聚在一起,也不知道會茬出什麼樣的火花?

剛剛見麵,大家其實很難有深入了解,但這些同學從全國各地奔赴北京,其路途的輾轉,條件的艱苦,讓夏天印象深刻。

來自廣東韶關山區的阿祥居然隻帶著一床草席和一個軍挎就來了,軍挎裏除了一個日記本,一支筆,就是兩條香煙。夏天和方超進他們宿舍217的時候,這位老兄就坐在上鋪的床頭邊吞雲吐霧邊用筆在日記本上寫著什麼。大家很快知道,他除了一床草席和一個軍挎,身上僅有五元錢,還是家裏親朋好友臨行前湊的,他是班主任老師第一個安排申請緊急助學金的同學,學校後來還幫他添置了被褥和冬衣。當然,現在的阿祥今非昔比,就是靠著一支筆,一枝煙,阿祥已成為廣東某權威新聞機構的一位領導,這是後話。

來自內蒙某縣某鄉得令不浪村的阿峰,在來京的路上就用了三天時間,先騎馬到鄉裏,坐拖拉機進縣城,再從縣城坐長途車到呼市,再從呼市坐火車到北京。行囊中最值錢的就是腰間用麻繩係著的一件羊皮襖。羊皮襖的夾縫裏,塞著僅有的十塊錢和二十斤全國糧票。錢沒舍得花,一路用糧票換饅頭啃著到了北京。

還有來自大巴山區的老廉,除了飛機,動用了當時幾乎所有的交通工具。先步行,再坐拖拉機,再坐船,再坐汽車,最後坐兩天兩夜的火車才到的北京。老廉後來憶苦思甜,說交通條件的改善,充分說明了社會主義建設的日新月異,現在他要回家,從北京直飛兩個小時到重慶,再一個小時高速路就可直達家門口。

當然,新疆的同學一路也很艱苦,光從烏魯木齊坐火車到北京就要三天三夜,還都是硬座。夏天想到自己坐火車的三十六個小時,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夏天了解到,這個班有五十一個同學,一屆也隻有這一個班,除了北京同學有十一人外,其餘基本每個省一兩個人,班裏男生二十七個,女生二十四個,女生正好三個宿舍。

到校第一天,一個女生都沒見著,因此,男生們對第二天即將召開的開學典禮還是有所期待。因為在開學典禮上,除了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給大家講講學校的光榮傳統並為大家指引未來的方向外,還可以見到這個班級裏的另外一半——女生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