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過。背包裏她的證件,住院的單據,那些她都不在意,隻有她前些日子去廟堂為妹妹求來的石榴手串,她要親手給她帶上。所以很重要!
見她未語,他低語:“在我車上。你想怎麼拿回?”
“你說。”她回複。
“條件。”
“什麼條件?”她倒吸一口氣。
孟宸軒撫額:“待我想好再告訴你...”
“你在耍我嗎?”
“耍你?你夠格嗎?”
她愣著一笑,是啊,她夠格嗎?頷首之際,卻見男人已轉身,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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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匆匆結賬,淩若蘭隻立馬跟在其後,九月末的月下,涼風拂麵。街道兩旁的霓虹,宛如五彩濱藍的夢。
他剛踏出‘摩卡’,月華如水,覆著整個南江城,像是灑滿了一層閃耀的金粉。橘黃的路燈將他身影拉長,他用餘光瞥見身後那匆忙的影子。
興許是真崴腳,那女人步伐不穩,拖著受傷的腳,她在身後不停的喊著:“到底什麼條件你才肯還我?”
孟宸軒駐足,轉身之際,他問道:“還是你真打算上演‘賣身贖包’的戲碼?”
淩若蘭一怔,止步,思及此話的含義,他的條件?她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言情小說中俗透的戲碼,她一點也不希望在自己身上發生。
孟宸軒掃過她,視線落在她腳踝。她未穿襪,隻赤腳穿著那雙球鞋。一眼看出腳踝腫起,和饅頭似地,看來的確崴了,還是那雙白色的球鞋,依舊是幹幹淨淨,他目光再次移向她臉龐時,望見她驚愕的神情。
‘奧斯卡’的演技進步了不少,還是那雙如墨的瞳仁,在月下,如同融融的水晶,瑩潤璀璨,又楚楚可憐。望著他的時候,孟宸軒竟一時看不透,是真,還是裝?!
他抽回視線,回以二字:“幼稚。”
“什麼?”
他從褲子口袋裏取出那山寨機:“鈴聲。”不偏不離的扔給她,淩若蘭就像是接沙包似地接捧過,這遊戲她小時候最愛和妹妹一起玩兒。她欣喜接過時,男人又一聲不吭的取車,發動引擎後,熟稔倒車,她立馬擋著他的去路,強烈的前照燈直射而來,刺痛了她的眼,她緩緩睜眸,小心翼翼的隻逼出一字:“包——”
他鳴喇。
她繞過,敲開了他的車窗,
車窗緩緩而下,她隻見男人冰冷的側容,淩若蘭思及,緩緩而言:“你問我到底有多重要?我一開始沒說,是因為即便說出口,你也不會相信。我隻要我包裏的一條石榴手串,是送給我妹妹的禮物。我找不到更多的話來形容,孟先生,可我想到一件事。你也有妹妹,在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也會送上最珍貴的禮物送給她。我也記得孟小姐在提及你時,臉上的雀躍,她告訴我,那晚我穿上的那件禮服,是你送的,也是她的護身符,護佑著她每次演出。”
孟宸軒側目,她娓娓道來,身後是一座座鋼筋水泥築成的城市森林,五彩霓虹蜿蜒而至,她小小的身影融浸在那逆光之中,卻又種不屈饒的力量,在默默的抗衡。他眯起星目,她微微一笑,又如同廢墟中的一抹霞光,他隻看到那漂亮的唇邊,一張一合,宇揚頓挫:“明天也是我妹妹二十歲生日。所以——我可不可以找回那條手串。”
他掩眸,淺笑:“果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