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蘭清楚的記得她是被身後高大的男人推進了vip室,她重心不穩的倚靠在牆壁,才發覺室內四周貼著華麗的壁紙,頂部那盞璀璨的水晶燈,傳聞耗資四十萬,在柔色的燈源中折射出詭異的光澤。
室外明明是寒冬臘月天,可一進這屋內,卻感覺到一股冷氣嗖嗖的撲麵而來。她緊貼著牆壁,隻覺手心一片涼汗,心跳如鼓,噗通、噗通猛烈的撞擊著自己的胸膛。
她一眼望去,那昂貴的皮質沙發上,坐著五六個衣冠楚楚,而玉堂金馬般的人物,淩若蘭怔著,這些人儀表堂堂,卻姿態慵懶的斜倚著,睨過腳下的女人。那是淩若蘭第一次明白‘姹紫嫣紅’中所謂的奢華服務,統一著裝的陪酒小姐,清一色的跪地服務,而他們穿著矮窄的短裙,稍加不留意便隱隱乍現春光,令男人無限遐想。
淩若蘭匪夷所思,vip室內充斥著濃烈的酒味。而沙發對麵巨幅的液晶電視中還滾動播放著‘夜獄’舞池裏火爆的演出。那幾個男人手持著高腳杯,好整以暇,興致盎然的望過。
“麗姐。”其中一位較為年輕的男人出聲,而視線一直盯睨著牆角邊的淩若蘭,他遞給個眼色,又笑著問起:“‘夜獄’什麼時候換了口味?”
麗姐笑起,‘姹紫嫣紅’的貴客自是不敢怠慢,她一把撈過淩若蘭,諂媚的說起:“怎樣?今晚的小清新是不是更何各位的口味?”
男人戲言:“歌唱的不錯,要不陪哥哥在唱一首?”
“域少,你別開玩笑了。”期間有女人插上話:“這位rousemary跳了三個月勁歌熱舞都還未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話中有嘲諷,隻不過因為淩若蘭剛進,便惹人注目,那女人甚是不滿。
聽之,麗姐顯然不悅,做生意最怕的是內訌,她便立即向那出聲的女子遞了個眼色。
又拉過淩若蘭,隻在桌案邊拿起麥,塞進了若蘭手中:“給域少唱一首?rousemary,今天晚上你要是令我們域少滿意的話,酬勞自是不用說。”
“不。”那為名域少的男人笑著搖頭,隻意味深長的說起:“若能博得我們孟大哥一笑的話,”他從口袋裏取出一疊錢幣:“這個歸你。”
淩若蘭望過域少所指的方向,可男人身處暗處,她看不清他麵容,隻覺被黑暗覆掩,又籠罩一抹無法揣摩的神秘。
她手擒著麥克,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肉中,直到那股刺痛令她恍然回神。所有人都在笑,卻隻有那個角落依舊沉寂。
她想逃,可屋外麗姐早讓人把手在外,而她腳下的步伐久久未能移動。若蘭吞咽著,手心一直在顫栗,而包廂裏的冷風微微淩亂了她鬢發,卻令人不禁想蹂躪。
熟悉的音律緩緩回蕩著,她站在液晶電視前,微弱的光源倒影著她拉長的身姿,她垂首,頸邊淺露著微微的弧度。她隻便將眼前的一襲人忽視不見,一顆心漸漸安定,聽不見男人的嘻笑,女人的喧嘩,她隻覺自己站在安靜的角落,跟隨那憂傷的曲調輕輕唱起。
——忘記他,等於忘記了一切。等於將方和向拋掉,遺失了自己。
——忘記他,等於忘記了歡喜。等於將心靈也鎖住,同苦痛在一起。
她的視線一直未抬起,像個不諳世事的女孩,茫然、與無奈。
待她頷首,終見那角落裏,zipper燃起淡藍的火光,那男人正在點煙,橙色的火苗,好像一小簇明亮的火炬,那明滅不定的微光點亮了一方黑暗,映照出一雙深沉如海的眼睛。
四眸對視,投來的目光,卻甚是熟悉。
淩若蘭愣著唱過。
正如歌詞所說,她不知也是否能遇上生命中的那個他,令她欣賞自己,將一切平凡變得美麗。
——忘記,怎麼忘記得起,銘心刻骨永遠記住,從此永無盡期!
曲終,在一群人的哄笑裏她長舒著氣,本以為可以逃離,卻不料成為那群人眼中盯睨的獵物。
那域少先擊掌,眼中有讚賞,起身時,跨步上前,隻將淩若蘭摟過懷中,湊近,溫熱氣息灑過她臉頰,淩若蘭條件反射的掙紮,卻惹怒了他,將她狠狠的推向那一方暗地。
若蘭唰的撞上沙發邊緣,右臉猛地磕碰到男人的膝蓋,因為之前被挨過耳光,臉頰更是火辣的疼痛,隻覺唇齒蹭出了血,口中立馬染上銅鏽味,而等她回神時,整個人直撲在那男人大腿上。
她下意識的縮過,頷首,終對上男人俊朗的容顏,淩若蘭徒然睜目,這才看清——孟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