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得清亞瑟臉上的表情,他低著頭,快步朝著老將軍的方向緩緩。眼見老將軍伸手在他肩上一捏,兩人在眾騎士的簇擁下,快速離去。
“媽的……這子到底什麼來頭?”弗蘭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的崩潰。
眾人大眼瞪眼,陷入徹底的遲疑當中。
…………
一輛黑色的禮車,就停在亞隆鎮的市政廣場。
數名身穿黑色製式軍服的騎士手按著腰間寒光四射的佩劍,把這輛肅穆的禮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凝重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起來,就連巡邏路過此地的士兵,都被這個氣勢所感染,不由加快腳步迅速離開此地。
車內,溫暖如春。
簡單又極其舒適的車廂裏,卻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酒味。
身著黑色軍服的老將軍陰沉著臉,正凝望著蹲在轎廂內喝酒的亞瑟。
黑衣上麵的血漬和泥濘,應該是剛才打架沾上的,但老將軍看得出來,領口和袖口洗得蒙蒙見白,那枚偷藏在頸間的軍徽也擦得光可鑒人。
顯然,年輕人雖身在這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地方,他胸中的那一腔熱血,卻沒有因此變冷。
老將軍稍稍欣慰。
不過,現在的他,正以一種相當不莊重的姿勢,蹲在他的正前方,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杯中的烈酒。
“果然還是老東西你最懂我,哈哈哈,從王都跑來這麼個鳥地方,還帶了傾城魂過來。”注意到位高權重的老將軍始終冷冷審視著自己,亞瑟竟沒有半點懼怕,甚至還放肆一笑,“嘿嘿我饞這口酒都快兩年了……老狐狸,有冰嗎?”
聽到稱謂雙眉微凜,老將軍眼光倏然變冷:“沒有!”
“哎呀,不要這麼氣嘛!堂堂洛倫茲的副將大人,既帶了美酒,會不帶冰塊嗎?”著,這個麵帶痞笑的金發少年站起身來,熟門熟路地從門邊的暗櫃裏摸出冰來,“這麼好的酒不冰過了就喝,那不是太沒勁了!”
言罷一飲而盡,眼神之中不無得意,繼續招搖地斟滿酒杯,一口接著一口。
一直審視著對方的老將軍突然笑了起來:“之前在軍部,是誰第一次跟我見麵的時候就什麼不戒酒,有可能死於某某肝病?”
“嗬,那誰記得住?”撩起眼皮一角,亞瑟的雙眼已因醉酒而微微顯紅,“媽的,城裏這些貴族沒個好東西,下次落我手裏,要他的狗命!”
“亞瑟,想想在王都的時候,給你的家族惹了多少事?”老將軍無視亞瑟的火氣,氣定神閑地繼續往下,“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長大?沒有任何一個父親和家族,能夠庇護幼子一生。”
況且,你的父親和家族,已經有可能給不了庇護了吧?
仿佛是被這冷言冷語瞬間激怒,亞瑟猛地抬起雙眼:“庇護?家族什麼時候庇護過我這個私生子?況且,我又不如哥哥們。老狐狸,還是那句話,我他媽受夠了!”。
“你!”
看到向來氣質冷寂的老將軍眼中閃過不快,亞瑟卻又突然笑了起來,貓著腰走到他身邊,一屁股重重坐下,攥著酒杯衝他擠眉弄眼:“不過,裏歐叔叔,你來都來了,幫侄子一個忙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