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市南二環一帶澄亮亮的霓虹燈互映著黑夜。
謝沛回到公寓,打開門,意外看見大廳主燈通亮。
他瞥向坐在沙發上翻閱醫書的男子,皺了下眉。
燈光下的男人,正是他的大哥謝陵。
換上拖鞋,他脫掉白大褂,慵懶的解開襯衫領口一粒紐扣,走到桌邊接過添上的茶水喝了幾口。
不鹹不淡的問:“哥怎麼來了。”
男子黑色的西服端正筆挺,隨意將書放在旁邊,看向自己唯一的弟弟,低沉道:“成銘女兒身體怎樣?”
謝沛手指一頓,放下喝剩的水杯。
坐在沙發的另一端,蹺著修長雙腿,手指抵著額頭,低垂雙眼皮,散漫道:“咳嗽、發熱、舌苔厚泛白,正常現象,寒氣入體導致發燒。雖是炎熱的氣,導致虛火纏身,濕氣重也不例外。”
謝陵對於他的解答很是滿意,:“雖然你還在上高中,將來是要繼承我們謝家的家業,經商跟醫學不要懈怠,這是你的責任。”
謝沛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謝家有大哥不就行了,咱們基業這麼大,大哥定會比我經營的更好。”
謝陵瞪著眼睛,“的什麼傻話!你是謝家一份子,怎麼能袖手旁觀,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必須給我完成,你不做也得做,由不得你亂來,別整跟那幾個吊兒郎當的富二代泡吧打遊戲玩女人。”
謝沛對這個嚴厲的大哥實在沒什麼好的。
謝陵比他大十八歲,長兄如父,爸媽去世後,他便由謝陵一手帶大。
除了大嫂跟侄子外,謝陵非常疼愛自己的弟弟,從到大要什麼給什麼。
唯獨有個條件,長大必須經商從醫兩不誤。
謝沛年少雖手無實權,最不想踏進這兩個領域。
他閉上眼睛打算下逐客令。
便聽謝陵叮囑:“平時放假回家一趟,你侄子一直想你。”
“知道。”
“謝沛,你是我親弟弟,爸媽不在,我就是你的長輩,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將來考慮。”
—
周末時光轉瞬即逝。
大家還沒從假期放飛的日子裏走出來。
校園裏桂花花盛開,滿地金黃,一陣陣的清風吹得枝丫搖擺,香甜撲鼻。
宋蒲跟婁玉兩人穿著寬鬆的校服,背著書包,胸前掛著學生證,經過校門執勤的學生會檢查後,二人才分道揚鑣各回自己的教室。
宋蒲在二年級(1)班,婁玉在()班,班級都是根據學生的成績排行,當然越往前的班級,尖子生較多。
並不是十三個班級,倒數第一的十三班就是最差勁的班級。
校長為了不讓學生存有排擠心,虛榮心作祟,在前麵的班級都安插了差等生。
婁玉走了幾步,想到什麼,轉身牽住她的胳膊肘,把自己的飯卡遞給她,“今幫我打一份,我姨媽來了,身體不舒服。”
婁玉跟宋蒲身高無偏差,兩人瘦瘦的,不太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待宋蒲摘下口罩,有一道橫在半張臉猙獰的傷疤,鬆軟的黑發覆在臉上。
學校規定不可以搞特殊,她每都要想辦法遮住臉上的疤。
路過她們身邊的學生,先是好奇的瞅上一眼,駭得雙目圓睜。
婁玉怒瞪那幾個男生,嗓音尖銳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嘛,再看把你眼睛挖下來!”
不知是誰了一句:“醜母。”
宋蒲眼睛驀地呆住。
婁玉立即火了,雙手叉腰,恨不得輪拳頭上去,“醜尼瑪的醜!給我滾遠點!”
宋蒲見狀趕緊抱住她的手臂,勸道:“婁玉不要氣,我們別管他們。”
那幾個男生不屑一顧,作嘔得吐了吐舌,捂著嘴笑,匆促進入教學大樓。
婁玉被欺負火了,近來恰逢叛逆期,容易動怒,“這幾個是孤兒吧,媽的,就會在別人臉上做文章。”
宋蒲軟軟的笑問:“不理他們就是,你還有什麼要的。”
“(1)班那些人,誰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拚命都會護著你。”
聞言,她眨了下眼睛,心中頗為感動,點頭應道:“好,我知道,那我先進教室了。”
宋蒲無視這些異樣的眼光,直接當空氣,接過婁玉手裏的飯卡,抱著書本跑上二樓。
婁玉歎了口氣。
你,這是多好的女孩,怎麼臉上偏就有道猙獰的疤痕。
總之在她心裏,宋蒲是個幹淨剔透的女孩,軟軟糯糯,文靜善良。
宋蒲剛踏進教室,便聽見耳邊鬧哄哄的聲音消弭了。
原先嘻哈打鬧的幾人見鬼似的回到自己位上。
一班的優等生學生很多,早上來鮮少會見到作業本滿飛的景象。
大家比較準時。
她收去臉上的笑,咬住唇低頭走到自己的位上。
每走一步,周邊的目光齊刷刷鎖在她身上,如芒在背,擺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