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艱難的呼吸!
視線模糊!擦拭後短暫的清晰!可沒過幾秒,又恢複了模糊!
口中滑入的苦澀,正好代替了空蕩蕩的水瓶!韁繩磨破的肩膀,被汗水浸透,疼痛不堪!
氣溫攀升,烈日炎炎!白發蒼蒼的井德,努力拽著不願前進的馬兒,忍著胃裏的酸澀,拖著早已挪不動的步子繼續前行!
昨中午,幹糧和水就已經用完了!他抬頭望了望前方,再5公裏的樣子,就能進入維特鎮的管轄區域了,於是他拍了拍顫抖的雙腿,安撫著疲憊的馬兒!一鼓作氣!
“你D看看現在幾點了?”
“抱歉啊!沈老板!昨晚韁繩斷了!真不是故意遲到的!”
“薪水扣一半,以儆效尤!”
“啊!這!本來就沒多少!哎!”
“米家鐵匠鋪00斤大米!快去!”
一位禿頭的中年男子,身著華貴衣裳,手持木棍,狠狠得給井德身上戳!而這個衣衫襤褸,滿身大汗老頭,也隻能一讓再讓!
傍晚街邊的兩位男子在交談中!
“井德老頭好可憐,這麼大年紀了,還做苦工?”
“城鎮裏沒人會給浪人提供工作,雖沈思卓是個刻薄的奸商,但他也算是唯一一個願意給浪人就業機會的人!”
“哦對了!聽科特尤裏夫人出金幣想買他的筆記本,結果卻被拒絕了?你他是不是傻啊!”
“我的!金幣可是一比大數目啊!什麼樣的筆記本值這價?”
“所以,有些人的貧窮是命中注定的。你知道嗎,就在下午的時候,那家夥送米時壓斷了胳膊!你冤不冤!”
“真是太糟糕了,上帝保佑!”
夜半,輾轉難眠!窗外凝望月之光華,夏風習習樹影搖曳。
井德頭發斑白倚靠床頭,手中老繭密密麻麻,衣褲破爛汙漬不堪,榻上堆疊兩件衣物,看成色應是新買的,雖不值什麼錢,但卻視為珍寶,還刻意騰出了一大片地方,生怕壓著了或髒到了,自己則心翼翼的蜷縮在角落若有所思,眉頭緊鎖,手臂上繃帶纏得嚴實,斷處隱隱作痛!
“哎!我該怎麼辦?”
“唰!”
突然,一襲黑影疾馳閃過!隨之而來的竟是一股幽香!此時井德嚇了一個激靈!心頭一緊,額前汗液瞬時濃密!
“不妙!莫不是遭賊了吧?”
井德心中暗想,傳聞蘇國出現了一個恐怖的組織,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名為青尾蛇!常常在夜裏洗劫城鎮!作案手法殘忍至極!難道今夜的目標是維特?
細思極恐!
井德屏住呼吸探出腦袋!左右觀望!夜依然很寧靜,後院巨樹下的石凳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定睛看去,居然是個人!
井德心跳暴增!此人背對而立,一襲黑衣卻戴紅色披風,個頭不高身材纖細,腰間垂落烏黑長馬尾!
井德眼珠一轉,原來是個女賊!我得趕緊通知家主!此時後院突然傳出門扇拉動的聲音!
“咯吱!哐!”
黑夜視線混沌,有一人從門內走出,朝著“女賊”的方向,緩緩而行!
借助月光分辨出了這個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暫借居舍的家主米流雲!要為何借住!細細想來這原由讓他愧疚難當,昨日搬運米袋時若是再謹慎一點,也不會壓斷胳膊,這可倒好,不僅工作沒完成,還在顧客家蹭吃蹭喝!
這位名叫米流雲的男子年紀40有餘,膚色奇白,身材精壯,肌肉發達,留海淩亂,上身赤露而手持白衫一件,脖頸胸肺之間,竟有一處傷痕,雖是舊傷卻深入皮肉!創麵恐怖不忍直視!
“平時都是路過維特的弟子順道傳話!沒想到今居然是八劍羽的統帥人物?到底出了什麼事?”
“屬下拜見長老!您猜的沒錯!確實是一件大事!”
“起來話!”
“遵命!”
聽到聲音,女子立即轉過身來,慌忙單膝跪地,低頭行禮!當她起身抬頭時,井德才真真切切看到麵容!
雙眸秀美冷酷而淡然,額頭黑布纏繞,長發飄逸臉龐嬌,雖稚氣未散,卻目光如錐冰冷決然!
“這次請大人務必與我返回劍門!”
井德暗想,劍門是整個東擎大陸最強的流派,高手如雲門徒上萬,縱橫百年無可匹敵!看起來像是個大人物!可為何歸隱此處啊!
“哼!大膽!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丫頭對我發號施令了?”米流雲臉色微變
“大人息怒!卑職權限不足,隻知道這件事與秘典有關,請您三思!”
女子再次跪地不起,雙手謙恭而合低頭道!米流雲聽完仰唉聲歎氣,落坐石凳失魂落魄!
“哎!這一,還是來了啊!莫白綾,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女子原本低下的頭,壓得更低了!慌亂不已!
“大人!有事請盡管吩咐!莫白綾萬死不辭!(求)這個字屬下承受不起啊!”
米流雲扶起了對方,耳邊悄悄細語一番!女子雖稍有為難,可還是勉強點頭了!
“額這?好吧!請問大人您何時動身?”
“今夜我就離開!那就拜托你了!”
“請您放心!”
突然,女子眉頭一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一把利刃瞬時從腰間出鞘!月光反射,金屬鋒利,寒氣逼人!
“什麼人在偷聽?”
井德此時此刻渾身發涼,腦袋發麻,四肢無力,猶如被抓耳的野兔!驚恐慌亂!
“嘭!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