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到了華庭宮做洗衣的活計,太後可能是念在柳縣令的麵子上,並未找我的茬,平日裏除了洗衣倒也沒什麼別的事。
春喜那丫頭被王爺慕訣帶走了,相比把她留在皇宮,我倒是覺得王府相對比較安全。
不知這是否也是遂了她的意。
今日正渙衣,一個丫頭急急忙忙跑過來。
“瑾兒,太後喚你過去呢!快去!”叫我的這個丫頭是嫻月,平日裏八卦最多,從她的口中我知道了不少宮中秘聞。
我擦幹手上的水,起身,向她點了點頭。
華庭宮是又獨立的浣洗房的,從浣洗房前的畫廊一直走,便能到太後的寢宮。
皇宮中的建設是奢侈的,華庭宮中甚至連每根柱子上都繪了精致的描金圖案,畫廊風格迥異,每走一步抬頭,廊頂的橫木三麵都繪有不同的彩畫,別致典雅。畫廊環繞在花園四周,這個季節,蓮花開了滿池。看到蓮我便想到了爹爹,那日成親之時看到爹爹,究竟是真的還是錯覺?
“奴婢給太後請安。”我恭敬地跪下,盡可能不去觸怒她。
“過兩天便是皇上冊封的日子,聽聞與你一同來的還有兩個姑娘,哀家有意讓兩人之中一人為妃,為你家鄉帶來福氣,可不知該選誰的好,所以哀家讓你來給哀家出出主意。”太後閉眼休憩,自我進來便未看我一眼,也並不讓我起身,我便一直跪著回話。
“奴婢與她們相處時間短,此事奴婢怕是說不準。”
“哀家叫你來,可不是白叫的,若是你選好了,她們日後得寵了還記得你,那便是你的福氣,即使將你從哀家這裏要走,也未嚐不可。”太後此時微眯著眼,“哀家暫且不為難你,是看在柳家的麵子上,若是日後你成為了麻煩,哀家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奴婢謹記。”我突然有些明白,當初為何慕訣要讓柳縣令收我為義女,也許正因為太後對於柳縣令的寬容能保我性命,雖然不知道自己與何人長得相像,但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人是太後的仇敵。
“那現在你認為她們兩人中誰德才兼備能晉為妃嬪?”
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這並不是我想參與的話題。傅明月雖性格潑辣,侍寵若嬌,但本性不壞。百椿與我的關係比較近,我也很喜歡這個姑娘,想到這裏我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若讓奴婢選,那便是明月吧,她性情直爽……”我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見太後向屏風後擺了擺手,從那裏走出兩個人,竟是傅明月和百椿。
我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太後將她們兩人叫至華庭宮,又讓我做出選擇,不論我選誰總會得罪另一個人,便是豎了敵,不知百椿可否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我看向百椿,她竟也在看著我,並沒有惱怒的神色,反而向我露出一記甜美的笑容。
而傅明月顯然有些疑惑,她定以為我會選百椿吧。
“你們可聽到了,既然是如此,哀家就與皇上商議一下再定。”說完,她看了我一眼,這是她自我進來第一次正眼看我,“哀家都要忘了,瑾兒,你便起身告退吧。”
“是,奴婢告退。”我因跪的時間太長,覺得膝蓋發麻,站起來的時候身子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身邊的人扶住了我,我抬頭,竟是傅明月。
她表情有些尷尬,立即又鬆開了手。
“謝謝。”我站穩了身子,便離開了,心中卻五味摻雜,樹大招風,這樣不顧禮法直接由秀女晉為妃位的曆史上還沒有。這對於傅明月來說,不知是禍是福。
嫻月見我回來,立即跑過來詢問太後叫我去是做什麼事情,是不是將要離開浣洗房了,我不想理會她,繼續洗剛才沒有洗完的衣服。
我突然想起什麼,看向嫻月:“你可知原先的柳嚴,柳尚書?”
“當然知道了,我可聽說啊他當年可是救了太後一命呢,據說當時有人刺殺太後娘娘,是柳尚書為太後娘娘擋下了那一劍,自己受了重傷,保太後娘娘安然無恙呢。聽說後來被貶到哪裏去做了縣令,當初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講的呢。”嫻月一開口便停不下來,“還有上次你問我,王爺和皇上的事情,這事我知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