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聞言也是定睛於陸謙身上,上下打量數次後閉目片刻、似是在思量些什麼,繼而又看了看陸謙,神色恢複常然對陸翁拱手道:“張某也要恭喜仁兄、能有一位如此勤勉、轉眼就要金丹期的有為賢孫啦,哈哈哈。”聊至此間,那張姓老者竟舉起茶盞以茶代酒般與陸翁互碰一慶。
這一碰所發聲響,整個星殿上回聲四起,繞梁徐徐。
隻見陸翁忽然轉頭看向仍端立殿中的陸謙道:“庶子還不快來見過這江東之地赫赫威名的張紘師祖?”
此刻陸謙才知此人竟是那與元嬰期老怪張昭張子布並稱“江東二張”的張紘,心中一稟伏地而拜道:“陸謙拜見家主、拜見張師祖。”
“哈哈哈,賢孫快快請起,快快請起。”那張紘言語很是謙和,卻絲毫沒有端扶陸謙之意,又道:“此子年僅十九便已有此築基後期修為,可歎江東人才輩出,東吳宗又有了新貴啊哈哈哈”。
他的話明顯是給陸翁聽的,可令下麵四位青俊聽來卻是意外,難道家主陸翁和這張紘此等金丹期修為都看不出陸謙此時已是白丁廢人之軀嗎?
陸翁聞言亦是大笑道:“我看是你張家又多了個好孫女婿才是真啊,不如咱們兩家盡快把這樁婚事定下,也好把咱們剛剛的事”
張紘顯是比陸翁還要心急道:“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古有侯門之女一年嫁期、顯貴之女六月嫁期,我看你我修道之人何必在意此禮,今日便是黃道吉日,不如今日我們便簽下婚約,互獻聘禮如何?張某此次帶來的重寶陪嫁易忠琴,實是不想再勞神帶回去了哈哈。”
陸翁手中茶盅“咚”的一聲掉落案上,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失了儀態,趕忙道:“張兄所言極是,陸某亦有此意,那就”
孰料陸翁話音未落,一聲嬌喝由樓下傳來:“我不同意!”這聲音脆得連桌上茶盞都與其共鳴一聲。
隨即隻見閣樓間雲氣浮動,一團如火的身影飄飄然升至雲梯頂端竟騰的一聲散落開來,灑灑間竟包裹一女。
此女細柳雙鬢唇紅齒白、長發飄然步履輕盈,嬌嫩的耳垂上各吊一對赤紅玉墜,行走間發出清脆的玉響,氣質頗有些嬌貴。
她身上裹披火紅輕衣、手中長短雙劍,雙目流波間總有那麼一絲魅色,但即便如此,仍舊掩蓋不住那神情中的滿滿傲意,正是陸謙此前在廣場修者群中見的姑娘。
陸翁顯然沒料到會有此變故,故作溫雅之態卻眉頭些許微皺,而那張紘見到此女卻厲聲道:“孫侄女不可多事,在府裏有你祖父護著胡鬧也就罷了,此間乃是江東陸府,哪是你女娃兒肆意之所?”
那紅衣女子卻是乖巧,先是朝著陸翁微微欠身行禮道了句:“若盈見過陸太叔伯,我爺爺讓我給您帶聲好。”此女鶯聲燕語且有幾絲甜意。
要知道這張若盈口中所的爺爺、正是這東吳宗內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張昭張子布,修為早過元嬰,門生舊徒更是舉不勝舉,實是張家如今諾大基業的實際奠基人。
若江東陸家操控著整個江東凡塵的錢糧穀米和修者手中的靈石買賣,那這張家望族卻是實打實的“東吳宗”根基深厚,想那張昭在老宗主孫堅在位時便已執掌宗內內務,在宗內他張昭勢力龐大到他隻需單臂一呼即得百應之地步、一紙傳喚便可瞬間讓門下子弟堆滿整個東吳宗宗門的靈石寶庫和凡塵穀倉。
更有甚者,若年輕一脈想在東吳宗內嶄露頭角,又有哪個不需先走張家的門路,即便是副宗主周瑜周公瑾、不也是在座的這位張紘在周瑜幼時便加靈石資助、後又在其青俊時令其結識好友孫策,這才有了如今東吳宗再次興盛的兩位正副門主。
此女這時候搬出她的爺爺,顯然是給陸翁聽的。
“若盈,這幾位是陸家諸位長老,也需見禮。”張紘此時聽出此女話外之意,也覺頗為尷尬,趕忙岔開話題道。
可誰知姑娘非但毫無問好之意,反而盈盈款款的緊邁幾步湊到張紘身邊道:“死老頭,你就那麼想把我嫁到陸家在此為禍一方?還是你怕我待在張家等你死了分你那份產業?”她著,竟趴在張紘大腿上一把揪住他飄然長須、噘著嘴問道。
張老者顯是吃痛卻又無計可施,隻是對陸翁一欠身道了幾聲“慚愧”,這才誒呦著在那女耳邊輕了幾句什麼。
他卻不曾發現此女的眉頭簇得更緊,不經意間手掌竟團出一個火球,微一掙身站立張紘身前:“死老頭,我就知道你是要賣了我換東西!你要是真把我嫁給這個窩囊廢人,信不信若盈現在就用火彈術把你燒得渾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
一旁始終“觀戰”的陸翁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放下茶盞剛要話,身側的陸家長老卻搶先道:“姑娘可是與此陸謙有何過節?因何言語如此辱沒我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