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沙場飲煙塵,思緒知遇恩,千載轉瞬,再顧如今,枯骨葬亂墳;
少年青衣度虛殷,眺望群仙鬥,冷眼憐憫,不惹紅裙,三國隻修真。
君隻知雲長公百萬軍中奪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可常人豈有此神通?
君隻知張翼德三聲即能喝斷當陽橋,君試之?
君已知那張角乃邪靈之術,神通喚出則千軍萬馬、電閃雷鳴;
君更知諸葛孔明呼風喚雨、奇門頓開、鬼斧神兵猶如千萬。
那博望一役,曹仁、夏侯惇、李典、於禁之輩生逢死劫,前有萬軍而後路火海,凡人豈能全身而遁?
更有趙子龍,僅憑法寶火雲槍和上古青釭劍,便以區區金丹修為七闖敵營,竟無意間因禍得福逃出結界、修為由金丹期頂峰一躍成為元嬰修者。
當然,如此諸多修真事,萬千黎民自是不識,自古“、地、人”三道互不相涉,即便偶爾撞見本尊仙法,百姓也僅僅驚呼一聲:“將軍真乃神人也”。
當此修界紛亂、凡間疾苦的東漢末年,卻有少年年紀輕輕修為卻已是東吳宗青俊輩之翹楚,身懷厚望卻不料慘痛中被一夜散功,自此受盡家族冷眼、修界欺淩,又如何?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年卻大道在心,莫欺少年窮,他總有成長的那一!
漢末建安五年歲在庚辰月至癸亥
東吳之地,自古便是名山林立、靈畔如群之所在,雖經千餘年戰亂無數卻靈氣尤盛,多少名世青俊更是由此而出且層出不窮。
此間的吳郡太湖輕水之畔,青衣少年端坐於湖邊閉目冥想、五心問,一副不聞世事的入定之態。
而其側另一名紫衣少年卻臥於藤榻之上,口水順著嘴角不時淌向袢襟,似是一副生的呆囁神態,唯有那雙明淨的眸子不時盯著略年長些的青衣少年,眼中隱隱散出些許光亮。
太湖湖波逐堤之蕩漾回聲,宛如仙蹤道侶間的喁喁情語,輕微得無可聽聞,卻又綿綿不絕入耳。
此時的青衣少年全身正被一層忽明忽暗的陰雲霧氣所籠罩,時而綠燦、時而白耀,可少年臉上卻未曾彰顯絲毫波瀾,仍舊一心修煉的模樣,全然不知在剛剛過往的四五時辰裏、膝邊的纏絲香爐早已被熏得彤紅。
當此思索間,不知為何青衣少年身上的青芒恍然大盛,隻一息之間,“突”的便壓過白耀之光隨之籠罩少年全身,久久不能散去。
而一旁的紫衣憨少見此光景,先是雙拳一緊,眼中連泛擔憂之色,直至青芒散盡,才連忙恢複他原本的呆囁之像。
青衣者名喚陸謙,相貌平平膚如淺銅,略有正氣的眉宇間卻總泛有些許憂楚之色,一副少年老成的神態,今日至此本是為躲避族內長者為自己所安排的一場聯姻之會,故而在此入定修煉。
別看少年僅是弱冠年紀,如今卻是江東名門陸家年輕輩中的翹楚,十九歲即跨過煉氣期而築基成功乃至築基初期修為,這種事即便放眼有漢一朝,也隻有當今東吳宗宗主孫策和副宗主周瑜年少時尚有此修為,相較而言三者概屬罕見的少年才俊,難怪那張家望族遣來族中長老送達盟貼,希望其族女與此子早日聯姻,以求陸、張兩家望族合力之下勢力更勁一層。
隻是陸謙聞聽坊間傳聞,此族女雖是張家家主張昭孫女,卻是樣貌醜陋、刁蠻任性,更平日裏有失女子淑德、不知檢點的緋樣花聞,雖修為已至煉氣期頂峰、卻終日不思進取,耳聽此等坊聞的陸謙這才不得已躲到此處而避開這場災禍。
而其側那位泛有呆憨之色的紫衣少年正是陸謙之弟陸遜,此時節年僅十五,麵目清秀而輪廓分明,尤其是那一雙眸子黑得猶如無底深淵之盡頭,紫衣錦袍之餘腰間卻多懸了一枚宛若皓月般明亮的白玉墜。
若不是此子臉上常年掛著那副癡傻神色和隨處可見的無稽舉止,單憑他這副皮囊、便不知會令多少閨中少女傾心、又不知讓幾家父母早早備上嫁衣。
想當年,陸遜曾憑借著與生俱來的靈根絕佳屬性、六歲時即被家族長者認定是陸家餘載執掌門戶的不二人選,可惜,如此般靈氣逼人的少年,卻在七歲時被一場莫名之病襲了腦髓,自那後便始終神誌不清、呆囁癡傻,靈根雖仍在,人卻不複往日的靈氣。
“兄,兄長”
這是陸遜十數載光景裏僅會出口的兩個字,可後者卻絲毫不會覺得難過,自那場重病後,陸遜見人就會指著對方鼻子喊“傻子”,卻隻對這位兄長仍留有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