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鳥市場離封府有一段距離,封府是靠近皇宮的。
所以林朝雨等人需要坐馬車過去。
馬車路過熱鬧的集市,傳來熱熱鬧鬧的話的聲音,顯得一片朝氣,很有生活氣息。林朝雨沒有什麼童心,那種東西早就被磨滅得差不多了。
以至於雖然她如今用著一句女孩的身體,卻依舊對街上的東西玩意和熱鬧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但這卻並不妨礙她看看。
街道的樣式和路人的穿著,跟古裝劇裏麵大同異。
隻不過有些古裝劇不怎麼講究,所以有了許多穿幫的地方。寧朝這真實的場景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
聽著馬蹄的“嘚嘚”聲,看著外麵緩緩而過的街景和行人,林朝雨才有了一種徹底不是在原來的世界,而是在寧朝的感覺。
她放下簾子,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雙手還很細嫩。
上輩子,她沒有什麼牽掛的人和事,這輩子,她亦是沒有。
林朝雨不知道這樣的自己,與這個世界仿佛沒有任何關聯的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她的到來,沒有人知道。她的死去,亦無任何人關心。
她自嘲的笑了笑,這人一輕鬆起來,似乎就開始矯情了。
曾經忙碌的她,多渴望這難得的輕鬆。
碧月和碧琴是伺候在馬車內的,碧月見林朝雨出門卻並無她知曉可以出門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那般開心,有些不解。
碧琴則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著走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夫恭聲道:“夫人,有人攔住馬車,他是西廠指揮使蔡大人的幹兒子蔡公公身邊的人,蔡公公想邀夫人喝茶。”
林朝雨在原主的記憶中扒拉了一會兒,這西廠指揮使也就是西廠廠督,分量麼,跟封雲深這個東廠廠督算起來是差不多的。
隻是,原主的記憶中似乎並不認識西廠廠督幹兒子這麼一號人啊!
她對車夫道:“同蔡公公的人,感謝蔡公公相邀。但我一內宅婦人,不便見外男。”
同樣的宦官機構,勢必會經常有利益衝突的,這蔡公公找她,定沒有好事。
而且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這蔡指揮使和他的幹兒子,可都不是什麼好人。名聲臭得能夜止兒啼哭,報出名號就能直接逼良為娼。
要太監納女人這先例,還是蔡元忠開的。
但到了蔡元忠府上的女子,都活不過七日。至於他這幹兒子麼,更是深得蔡元忠所傳,亦是殺人如麻。
而且此人性子詭異,喜怒無常。
馬車外麵安靜了片刻,想來是車夫回了話之後,那蔡公公身邊的人去給蔡公公回話了。
不多時,那回話的人便回來了,許是離得近了一些,也許是他出直接身份的時候,將附近的人嚇跑了,他的話清晰的傳進了林朝雨的耳中:“公公,他並非是什麼男人,所以夫人即便是見了他,也不會有人閑話,相信督主也不會因為此事而苛責夫人。”
林朝雨聽聞這話,差點被口中的茶水嗆住。
好嘛,人家為了見她,連自己不是男人這樣的話都出來了,便是鐵了心要見她了。她若還不去赴約,就有些不過去了。
林朝雨道:“蔡公公在何處?”
馬車外的人回答:“就在旁邊的茶樓中。”
碧月聲道:“夫人,不可啊!”她即便是在後院,也是聽過蔡公公有多麼凶殘的。所以府中的丫鬟廝些,都很慶幸自己沒有被賣到蔡府。
聽聞蔡府經常有廝丫鬟被無故打死。
督主雖然挑剔了些,但隻要他們不犯錯,督主便不會無故發落他們。
可若是夫人去見了蔡公公,被蔡公公尋個由頭弄死或者羞辱了,督主並不會為無關緊要的人動怒的啊!
在督主眼裏,後宅女子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包括夫人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