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經生回到宿舍,同寢室的幾個同學似乎都去了飯堂,被夕陽染紅的地板隻有幾條欄杆他一個人的影子。作為一個從來在學習成績上能夠引以為傲,同時總是擔任班幹部的學生,和他關係親密或者玩得來的同學自然是要少一點,即便是同寢室的同學,關係也不過是一般般。
早已習慣這種貌似孤高的人際交往狀態的林經生,撐著陽台欄杆,看著夕陽緩緩落下,感受今天最後的陽光所帶來的溫暖。此刻他覺得,比起與人交往,與自然界的相處貌似更讓他感覺自在。
忽然,他刻意停止了這種給自己貼標簽的想法。他看到遠方夕陽僅餘的一縷陽光,掃過了一條公路。那是離開學校通向市區的唯一一條公路,潔儀今天坐上的那輛黑色轎車離開的路。
潔儀是不久前才來到這所大學進入林經生的班級的。一般來說,大學是不存在“轉校”這種情況。所以潔儀在開學之後的突然加入,還是讓很多同學感到疑惑。即便是老師介紹的時候,也不過是說得無棱兩可含糊其辭。這讓那些苦讀多時考入這所大學的同學心裏有一點感覺不忿也是自然而然的了,各種關於潔儀到底是憑什麼關係來上的大學的流言一時四起。而且潔儀還是這麼一個漂亮的女生,就更加招人妒忌了,很多女同學都不自覺地疏遠她。入學以來,潔儀與其他同學除了上課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林經生自然留意到同學中的這種情況,作為班長的他,雖然在人際交往上並不擅長,但是他也有義務處理好班裏同學之間的關係。因此在潔儀加入這個班後的日子裏,他總是有意去與潔儀溝通,了解她的需求以及提供幫助,希望籍此可以改善她與其他同學的關係。但是潔儀的反應總是很冷淡,這就讓其他同學總是有一個看笑話的機會。
其他同學對自己的不理解,其實對於林經生來說早就是非常習慣的事情,隻是潔儀總是以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樣回應他的這種狀態,久而久之使得林經生感覺在這個班裏,隻有潔儀和他是以一個特別的組合存在著,感覺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有別於與其他同學的關係的。
“大概是錯覺吧。”想到這,林經生不覺地自然自語了一句。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隻剩落霞可見。遠方的路燈還未亮起,此刻那條公路像是消失了一樣。
林經生在目之所及之處尋找那條路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喂,阿茂,在不在那裏?”電話接通後,林經生說到,“好,待會我過去你那一下。”
半小時後,林經生走到了學校附近一個村裏一棟老舊出租屋的二樓。林經生擰了一下門把,門是鎖著的,敲門片刻後牆角上的攝像頭傳來一把男人的聲音問是誰。林經生抬頭看了一下攝像頭後,門被打開了。
門被打開的那一下,響亮的音樂聲立即傳了出來,看來這房間是特意做了隔音,才能讓這麼大的音樂聲在門外幾乎察覺不到。
“你這音樂太大聲了,”林經生走進屋裏後說到,“我幾乎連自己的話也聽不到了。”
這間出租屋裏大概有三十個平方,但是由於裏頭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家私外,堆放了太多的電子設備,在裏頭感覺寸步難行。而且由於做了隔音,屋裏密不透光,隻有一兩盞燈使得屋裏不至於漆黑一片。
“快把門關上,”坐在電腦前背對著林經生的人說到,“這是泰拉的最新單曲,剛花了五十美元買的,別便宜了外頭的人。”
“別以為人人想聽這玩意。”林經生跨過幾個障礙物,走到音響前把音樂聲一下調到最小。
“嘿老兄,開什麼玩笑,這是泰拉,全球最受歡迎的女歌星。你看這些...”
“行了,我不是來聽歌的。”
“ok,這回你又想了解些什麼?”
這個被林經生叫做阿茂的人,叫張茂庭,跟林經生從小便認識。阿茂家裏非常有錢,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自小和其他小朋友合不來,而林經生也因為自小成績優異隻喜歡讀書,在一定程度上也不合群,但就是這一個共通點,反而讓班上的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成了朋友。
林經生讀書成績優異,高考升入大學。而阿茂整天都沉浸在各種興趣愛好裏頭,成績一般,父母遂將他送到美國讀書。現在,阿茂是偷偷一個人從美國回到國內,拿著父母給的零用錢自己租了一個房子過起了自在的生活。
“我想要你幫我查一下這個人的信息。”林經生拿出了一張紙給阿茂。
雖然讀書成績不怎麼樣,但是阿茂其實屬於非常聰明的一類人,隻是喜歡專研各種他認為有趣的事情,而且家裏有錢,林經生提出的各種問題,他好像總能幫得上忙。
“這是什麼人?一個女孩子嗎?”阿茂看著賬上的名字。“如果就是想認識個女孩子的話不要浪費我時間啊老兄。”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林經生這麼說純粹是為了引起阿茂的好奇,好讓他答應幫忙。“這個人很可能與某些重要的國際事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