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殘陽如血。
白衣劍客端坐於馬背,一手握劍,一手持鞭,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沙匪。
沙匪很多,很難搞,但那是對於普通江湖客而言。
白衣劍客顯然不是普通江湖客,普通江湖客,不配穿白衣。
因此,在他的眼裏,就算再多上一倍沙匪,也不過是多出幾劍的事情罷了。
信心,來自於手心握著的劍。
劍名,叫啥?管它叫啥,反正很厲害就對了。
對峙,一觸即發。
馬蹄揚沙,利劍出銷。
速度,還不夠快,隻有極致的殺敵速度才對得起身上的白衣。於是,白衣劍客快馬加鞭。
啪!
吧唧!
劍客和馬栽倒在沙匪們的跟前。
沙匪們愣住了。
作為一群有素質有原則有夢想的沙匪,他們僅僅是懵逼了一瞬間,便毫不猶豫上前補刀。
就在白衣劍客即將香消玉殞的時候……
“我擦,那堆群演幹嘛呢,把男主角砍死了我還拍個吉兒?!!”
喇叭裏傳出暴躁的罵聲。
沙匪們紛紛驚醒,手中的刀砍下去也不是,收起來也不是,場麵一度陷入靜默。
白衣劍客一臉哀怨地看著麵前這群沙匪群演。
沙匪群演尷尬地看著白衣劍客,就是不收刀。白衣劍客更哀怨了。
“還不把刀收起來?!”
胖導演搖著企鵝步衝過來,一巴掌就拍在帶頭群演的後腦勺,罵道:“加戲!加戲!我疼麼讓你加戲?想砍死男主角上位啊?”
沙匪頭領訕訕收起刀,轉頭對著導演一臉靦腆的笑,仿佛在“我什麼都不知道”。
“還笑?”
帶頭群演臉色一正,當即大聲喊冤:“章導,這就是您冤枉咱們啦,您,戲都走到這一步了,實在是情不自禁啊!”
還特麼情不自禁?
章導瞪他一眼,氣樂了,也懶得搭理他。
別看他一臉憨厚老實,其實是根老油條,又黑又厚,混得很,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還美其名曰這是混熟臉,以後好辦事。
章導轉身來到白衣劍客身前,壓抑住心裏的火氣,問道:“張鳴,怎麼樣,摔著了沒?”
“沒事。”張鳴已然站起身,拍著身上的沙子道。
地上全是用沙子仿鋪的人工沙漠,人摔不傷,就是戲服沾了些沙子,拍拍就幹淨的事。
見主演沒事,章導鬆了一口氣,臉上還是有些慍色:“張鳴,我們之前不是好了嗎?假抽,假抽,後期我們再加上特效……”
張鳴剛想發話,一個穿著花褲衩,兩腿白淨無毛的男人就咋咋呼呼衝過來。
隻見他雙手翹起拇指在張鳴身上胡亂摸一通,嘴裏發出尖尖細細的關切:“寶貝,咋啦,摔著沒?遠遠地看見你摔下來,可把人家心疼死了。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沒事。”
“真沒事?寶貝,咱不怕,咱做自己。”
聽到張鳴經紀人的話,鴨舌帽導演頓時臉色一黑,心裏瞬間綻放了十幾種芬芳之語,同時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拍電影再用流量明星鮮肉他就是傻逼,大傻逼。
臉色一黑瞬霽,對張鳴道:“張鳴,再來一次,按之前商量好的來,有問題沒?”
一聽這話,花褲衩頓時就炸了:“章導,你這是啥意思?合著全怪我們張鳴了。是,我們家張鳴也有錯,但都是為了讓戲更真實……”
章導臉黑如鍋底。
“我真實你?,那是人,不是馬。我特麼抽你一鞭試試?!”道具組的負責人劉來衝上來,指著花褲衩的鼻子就開罵。
“你……”花褲衩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氣得臉都漲紅了。
真是……氣死老娘了。
劉來懶得跟這種智障話,轉身就往“馬”摔倒的地方走去,哎,可憐的“馬”,這時候終於被人想起來了。
劉來把“馬”扶起,問道:“傷到了嗎?”
這時候,章導也走過來,拍了拍馬肩:“特效馬,怎麼樣,受傷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