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市的深夜寂靜而溫柔,月光淺淺,一輛黑色轎車在人魚大道上緩慢行駛。
維鯉拿著手機翻閱近幾個月的工作安排,顧錦棠蹙眉開車,一個左轉彎之後打破了沉默,“維小姐為什麼會和我說這些?”
這問句讓維鯉意外覺得自然,於是回答得也自然,“因為維錦的錦,和顧先生的錦是一個錦。”
“我讓維小姐想到了兄長麼?”顧錦棠略有些詫異,隨即又心疼起來。
“以前我做錯事的時候,維錦也會為我去給別人道歉。”維鯉收起手機,視線投向窗外,“你剛才跟我說的話,也是他經常跟別人說的。”
顧錦棠雖然知道維鯉是個冷淡的性子,聞言仍然不禁手心出汗,交談中,她永遠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永遠如同站在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位置。
隻要她不說,無人能夠猜透她的心思。初見維鯉的時候,顧錦棠以為她最多是個表麵上的冰美人,現在才覺得自己膚淺,怕是她已經連心都冰了,並且絲毫不打算融化。
如果這一切是因為維錦的死,那她要背負到何時?
“雖然維家和顧家是比不得,但我和顧小姐的遭遇倒是相同的。”維鯉覺得疲倦上湧,“母親生我時因難產去世,父親一人將我和維錦養大,五年前因操勞過度也離開人世。”
顧錦棠神色略有些黯淡,苦笑著感慨,“如此巧合,可惜織藻卻不能像維小姐這般懂事,我是太寵她了。”
“自然該寵,女人都是拿來寵的,更何況顧先生是她兄長。”維鯉犯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顧小姐如今也隻有顧先生一個依靠,所以請顧先生好好保重自己。”
因為一直被寵愛的人,有一天突然失去了所有寵愛她的人,就等於世界崩塌。
這一點,維鯉以為自己親身經曆過。至於用了“以為”這個詞,大概是現在已經回想不起那種感覺,覺得更像是夢,也不知醒了還是沒醒。
“維小姐如果不介意,我希望能夠代替維錦來照顧你。”顧錦棠如此突然的提議終於惹得維鯉有了些許表情。
卻又很快收斂起來,“不必麻煩顧先生。”
顧錦棠回味著維鯉剛才的神色,“不會麻煩,維小姐如果想轉移話題,現在可以了。”
被這樣看穿心思,自維錦去世以來還是第一次,維鯉開始對身邊的男人感興趣,“顧先生不會麻煩,我可會有麻煩,畢竟我不想再被顧小姐打一巴掌。”
果然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顧錦棠嘴角笑意漸深,知道下一次隻能看破而不說破,於是自己轉移話題,“維小姐喜歡什麼花?”
維鯉見好就收,隨意敷衍一句,“情人花。”
“真符合維小姐的性格。”顧錦棠笑著,忽然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朵情人花,遞給維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