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維鯉掌握的信息,也就是如此了。紀失樂的一再沉默印證了她的想法,她也不再多說,道了告辭,轉身朝貴賓室走去。
紀失樂卻在身後喊住她,“這件事你若不追究,我會全力助你追查維錦死因。”
維鯉身形一頓,聲音裏染了苦澀,“多謝紀先生好意。”
紀失樂望她背影,胸膛湧上一陣感傷。
下樓見紀遠笙正與羅尚閻說著話,兩人神色皆帶幾分嚴肅,調整好情緒,端了杯酒纏上去,“羅美人,你們在說什麼?”
羅尚閻話被打斷,眉間掠過一絲戾氣,見是紀失樂,語氣平緩幾分,“方才去哪裏了?”
紀失樂笑眯眯道,“洗手間。”
羅尚閻知在撒謊,也懶得揭穿,望了眼紀遠笙,“今日便說到這裏,往後我不想再聽見這樣的話。”
紀遠笙眼角藏下哀緒,聲音有細微的沙啞,“你該知道,我向來都是依著你的。”
“依著我。”羅尚閻若有所指地抬掌覆上紀失樂的肩,“就別說一套做一套,你也該知道,我最討厭那些小手段。”
紀遠笙別過頭,歎氣不語。紀失樂感受到肩上那隻手掌逐漸用力,疼了,卻仍擠出笑,“放心。”
羅尚閻收了手,再不發一言,邁步上樓。
紀失樂望他背影,又想起方才維鯉的背影,舌下像是藏了片苦瓜,“阿笙,我最怕羅美人嫌我煩了。”
紀遠笙聞言心口一窒,拉過紀失樂,抬手揉他的發,“他舍不得的。”
“你方才與他說了什麼?”紀失樂仰頭望向比自己高約半個腦袋的紀遠笙,見他眼底亦是藏不住苦澀,越發覺得難受。
紀遠笙手指一僵,話梗在喉間梗了半響,才道出口,“熙裕回國了。”
“什麼時候的事?!”紀失樂一驚,揪住紀遠笙的衣領,“她為什麼回來!”
“兩天前,她決定回國發展。”紀遠笙見紀失樂逐漸眼圈泛紅,遲疑片刻才道,“我試探尚閻的口風,問他熙裕若回來了,他如何選擇。”
“兩天前回來的,你怎麼瞞著我!”紀失樂咬牙,“羅美人放了人魚,難道也有這條關係?”
“我怕你控製不了情緒,要是去找了熙裕的麻煩,你隻有死得難看。”紀遠笙掰開紀失樂的手指,理了理衣領,“尚閻心裏究竟怎麼想的,不是你和我能夠猜得透的,他不是以前的尚閻了,這點你要明白。”
如同被抽空力氣,紀失樂頹然倒進紀遠笙懷裏,“我害他……已經害得夠深了。”
紀遠笙抬手撫上他的背,“他不會怪你的。”
紀失樂沒了聲音。
羅尚閻上樓走至貴賓室,耳邊仍回響著紀遠笙方才的問句,心煩不已,推門而入,意外見維鯉跪坐在沙發邊,守著英裏,閉眼小憩,麵上的疲倦袒露無遺。
不知紀失樂找她談了什麼,若要問,她也必定是不會答真話的。
羅尚閻放輕腳步走至她身邊,褪了外套替她搭上,見她未醒,又小心將她抱進內間床上,蓋好薄毯,一時也覺得倦了,便在她身側躺下,偷空休息。